“没戏”了,挑煤仔黑着脸,话不说一声也离开了办公室。
问题没解决,不知道挑煤仔还会弄出什么事来!叶医师思来想去,还是想到大头,于是赶紧打电话,简要讲了黎阿青的病情后,说:“主任呀,你认识的挑煤仔还是想不通,拜托你帮我再开导开导他,好吗?”
上午的事情正巧碰上,自己管了闲事,想不到竟惹上事了!大头想一推了事,但觉得不妥,人家是医师,说不定今后有事要找到他帮忙呢。挑煤仔毕竟不是自己村的村民,找他,大头有所担心:他会不会反感?也许问,你找我,医院会给你大头多少好处费?
大头觉得直接找挑煤仔不合适。他想到老朋友黑佬,黑佬是桃花村的村主任,挑煤仔的事他不管谁来管!
电话打过去,黑佬不感到吃惊,说:“挑煤仔四处借钱给他老婆治病,村里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他大闹医院的事情!等会我说他几句!我明天把村民捐的钱送去医院。大头主任,我们一起去吧,挑煤仔可是你的工友和赌友啊!”
“开什么玩笑!黑主任,我和挑煤仔是工友,已不是赌友。我二十多年前,就金盘洗手不赌了!”
第二天中午,黑佬、大头把挑煤仔约到医院对面的小餐馆吃快餐。
饭后,大头问愁眉苦脸的挑煤仔:“老弟,有医生向你索要红包吗?”
“没有。”
“医师为难过你和你老婆吗?”
“没有。要说有的话,就是欠费停药。”挑煤仔感到奇怪:“大哥佬,你问这些干什么!”
“要是有伸手要红包的话,我和你的主任就为你讨回公道!如果没有,你就不要找这个找那个啦!医院有规定,说破就能破吗?饭馆没有免费的快餐,医院同样也没有免费的医药!”
“大哥佬,我都走投无路了,哪顾得想这么多!”
“黑主任,你的村民会落到这个地步?”
黑佬不动声色,他从黑色提包里取出两大叠人民币,对挑煤仔说:“这是村民给你老婆治病捐的款,一共两万一千两百五十元。收条已写好,你数一数后,就在上面签上你的名字。另外,你向村委申请困难补助已批,金额三千元,你抽时间回村里领取吧!”
挑煤仔一阵狂喜,一双粗糙的手在颤抖:“主任,太感谢村里的父老兄弟姐妹,太感谢你和村干啦!”
“还有再次感谢大哥佬昨天给的五百元!不怕跟你们说,再找不到钱给老婆治病,老婆没死,我都有先去死的念头……”
“老弟,你还是个男人吗!”黑佬听了挑煤仔的话,忍不住发了火:“愚蠢!别忘了,你身后还有病重的老婆,一对正读初、高中的仔女!人都有生老病死的时候,想开点,好好陪你老婆吧!”
“主任,你的话,我记住了。”挑煤仔是个不骂不醒的人。他说:“我出来近一个钟头了,我得回医院看老婆了。”
黑佬把烟头弄灭在烟缸,说:“我们一起走吧。我要把村里人的几句话带给你老婆:有病治病,莫要想那么多……”
“谢谢主任,谢谢父老乡亲!”
“老弟,这话还是让你老婆自己说吧!”大头轻轻擂了下挑煤仔有点驼的背说。
“是是是。”挑煤仔把白头发显露的头,点得像鸡啄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