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依醉得不省人事,常芸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她送回房内。
看着她平和的面容,听着她微微起伏的呼吸,常芸不禁叹了一口气。
打来水,用湿帕给她擦拭一番。
等到出门而去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常芸将桌上的酒壶酒杯都收拾干净,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她立在窗边,看着清冷的月,慢慢地消失在丛丛云翳之后。
身后,郭玉子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美食,嘴里咂巴咂巴地说着“好香”。
常芸心里不由苦笑。
有人求得一醉方休,有人却只求梦里一碗热汤。
而她呢?她求的是什么?
是求得好友情深,平安喜乐,还是求得平步青云,一人登顶?
这些矛盾吗?
以容依看来,定是矛盾的吧。
呵,她摇摇头,没再多想,而是将衣服脱下,草草地上床睡觉了。
命运的手,推得她没有空暇,再去悲春伤秋。
*
翌日,常芸一行人向着城北的广场走去。
容依走在前头,神色淡然,面容平和,若不是眼底淡淡的黑影,常芸甚至怀疑昨夜的事是否真的发生。
郭玉子打了一个哈欠,看着常芸说道:“小芸儿,我跟你说啊,这晋升比试……”
“说了别这样叫我了。”常芸冷着脸打断。
“嗨,这样叫才显得可爱些啊!你看你老是冷着脸,像别人欠你几顿饭似的。”说着,大手一伸,一根粗壮的黑胳膊就搭上了常芸的肩膀,直压得她矮了几分。
“哈哈。”咏兰看在眼里,笑得灿烂。
常芸顿时有些无言。
她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
郭玉子捏捏常芸的肩膀:“还有,你得多吃点,看你这小身板。”
咏兰笑得更开心了,就连容依也微微侧目,眼底带着柔和的光。
常芸扶额。
这个郭玉子,每句话都离不了吃的。
说话间,三人走过一个拐角,似是柳暗花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方巨大的空旷之地。在湛蓝的晴空下,人们密密麻麻地拥在一起,他们的目光的汇集处,是远处的那方高台。
那高台由白石砌成,高约一丈,恢宏大气。在高台的右侧,一个地势稍高、方便看清高台全貌的位置,正襟危坐着几个衣着华丽的人。
纵使人潮茫茫,相距甚远,常芸还是一眼就看到那里的那道熟悉身影。
不再是轻浮的月白云纹长袍,而是白色的交襟,以及,一条黑如玄夜的袴褶。
……
秦炎百无聊奈地听着耳边袁敬元的絮絮叨叨,只觉得心情糟透了。
在云水乡扑了空之后,他又连夜赶回了双川县。一路上他越想越气,从来都只有他秦炎放别人鸽子的份,可眼下倒好,他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放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