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象个快乐的小鸟一样,跑了过来,展开笑脸,问:“什么事呀,好事还是坏事?”
秦开将妹妹带到自己卧室内站定,板着面孔说道:“我要出使北胡去了,你听好了,是出使,代表燕国。到了那里,估计待遇差不了。”
他想了想,觉得这瞎话,来得太快、太直接,说得也有点大,实出自己意外,稍一皱眉,改口道:
“不过,我跟母亲说的是,去当质子,一会儿,你去劝劝母亲,就算由使者转为质子,你俩都不必为我伤心。”
秦怡打断哥哥的话,疑惑的问:“使者?不会吧,是去作何交流、为何事会谈?一去多久,随行几人?”
秦开仰着头说:“事关国事机密,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他又依依不舍的看了妹妹一眼,踱着方步,寻思了一会儿,说道:“我走后,家里家外,你多担待着点,母亲身体不好。
将来,武阳城里,会发生哪些事,我也都没有什么把握。
为此,出行前,我想,做点必要的安排。”
说完,又是一阵沉默,久久无语。
“你有什么心事?说呀,哥哥!”
想到去日无多,秦开眼中噙上了眼泪,只怕妹妹看到,连忙转过身,走到床前,一屁股坐下来,扭头叠起了一件春衫,借以掩饰脸上的窘迫之情。
“都快急人了,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何犹豫不说?”秦怡追在哥哥面前,焦急的问。
秦开低头道:“父亲死去了多年,长兄为大,我欲将你许人,你看公孙弘怎么样?”
秦怡立即紧锁眉头,单膝跪在了哥哥面前,一只手扶着他的膝盖说:“什么?撵我出嫁?我才十六!你怎么了哥哥,为何眼中含泪?”
“没有!你眼花了。”秦开说,心里觉得妹妹所说有理,可又对母亲和妹妹放心不下,担心无人照料,只怕情况更糟,兀自黯然神伤。”
秦怡起身,背着秦开,不悦的说道:“哥哥,此事,你可曾跟母亲说过?母亲若不同意,我不走!我要等到十八、十九,甚至二十以后!”
秦开偷偷抹了一把泪花,起身站在秦怡身后,说道:“你就说公孙弘吧,为人怎么样,喜欢不喜欢,觉得他可靠不可靠?莫和他论出身高低。”
秦怡道:“他是你手下兄弟,你说怎么办就怎办吧,说不上喜欢,我不能说不喜欢,只是,我从来都还没有想过出嫁。”
秦开道:“西邻家女孩,已经出嫁半年了,这世道,十六而嫁,正是时候,王侯家小姐出嫁,大都也有这种芳龄上,你该考虑考虑自己了,不过,我不会母亲做主,私下替只是有此一想,想到让你嫁人,我还舍不得呢!”
秦怡转身,突然扑到秦开怀里,流着眼泪说:“哥哥,家里有我呢!你走后,我和母亲,不用你多牵挂,府上生意,也不用你管,遇到什么事了,我和娘一块解决吧。
可是,听说,北胡之敌很坏,我担心你去了,三年两载回不来,这叫母亲,怎么活呀!咱娘又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所以,我才想让公孙弘留下来帮忙。今天晚上,或者明天,见到他后,跟他多聊会天,多说几句话,把我的心意,向他表明,转告,以后,让他多到家里来帮忙,好妹妹,听话。”
秦怡嗯了一声,温柔的说道:“放心吧哥哥,我都听你的。”
“起来!别这样趴在我怀里,难受死了。这算怎么回事,成何体统。”
“不,人家害羞。”
秦开拍了拍妹妹后背,离开了身子,走到门口,望着窗外,说道:“那你以后,心里,要有他,不能对别人有什么想法。这件事就说到这吧,另外,我还把送到将军府,给市简小姐当丫鬟,你看如何,能不能接受?”
哥!秦怡跑过来,说:“家里仆人都让你辞退了,一个不剩,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钱不够花了?送我到将军府去当丫鬟,这也有些不妥吧,好歹我也是贵卿孙女,虽说落败了,也不至于此吧。”
秦开道:“这跟落败无关。一来,我不放心市简,二来,我想,公孙弘要是受命去了北胡,你委身将军府,和小姐在一起,反倒安全。
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天长日久之后,宫里宫外,那些纨绔子弟,趁我不在家,还不得打上你的主意?只有这样,才出不了事!”
秦怡叹了口气,说道:“哥哥说得在理,那我就去给市简姐姐当丫鬟吧!只怕人家不收!”
“收!一定要让她收。你就说自己是避难来的,她便没有不收之理。”
秦怡点了点头,突然开口说道:“哥!你是为了她,为了让我盯紧她,才这样让我委身将军府的吧?”
“是!”秦开冷冷的说:“我走后,公子职必然会骚扰她。到了将军府上,你要机灵着点,多劝小姐,就说我喜欢她,永远记着我俩许下的誓言,永远不会背叛她!将来,我要娶她,当你嫂子!”
“嗯,为了让哥哥放心,为了能让市简做嫂子,我愿屈尊,到将军府上为奴!”
你去吧,陪陪母亲去,我想一个人收拾一下行囊,独自呆一会儿,清静清静。”
“嗯哥哥,你走的时候,市简姐姐,会不会前去向你送行?”
这就不好说了,一个大家闺秀,怎能说想出秀楼,就能走出秀楼呀!
你也一样,不是天天窝在家里绣花吗?”
“对了哥哥,我有一个香囊,绣好了,送给你吧,权当相思之物,我给你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