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三日,刘表军出现在穰城以南30里处,曹军斥候飞报大营。
“斥候和谍子皆报荆州军接近,南方朝阳一路是文聘旗号;东南新野一路打着刘虎、韩晞旗号;西南阴县方向,有沈弥旗号出现。”
军师祭酒郭嘉通报敌情。
“三路荆州军,探明的就有四部八千余众。其中,刘虎、韩晞一路行动最速,日落前就能抵达涅水东岸。”
沙盘前,典满把代表三路荆州军的小旗插在相应位置上。
荆州军三路增援穰城张绣,摆出一副分进合击,围曹军于穰城之下的态势。
真是不来则矣,来势汹汹。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曹老板沉吟片刻,断然道:“传令曹洪、曹纯,步、骑交替掩护、渡河,撤回湍水北岸后,曹纯展开骑兵向安众搜索、警戒。”
“大营各部,以于禁、史涣、乐进、徐晃、曹仁为序,待曹洪撤回北岸,向安众交替移营。”
“许褚虎卫,殿后。”
王必书写军令,郭嘉审阅后交给典满,典满出营召来虎卫骑士,一一分发、遣出。
回到大帐中,荀攸正在说话。
“沈弥、娄发、甘宁乃益州叛将,投奔刘表后,家族、部众屯驻阴县、筑阳、山都,如张绣一般,为刘表所忌惮。”
“此次分进合击,沈弥所部行动迟缓,分明是不想为刘表效力。”
“主公,不如再遣使说之?”
曹老板皱眉摇头,前番已经遣人联络沈弥等人,晓之以理,动之以利,可惜无效!
大军压境时,沈弥尚且如此,如今大军北撤,沈弥当面没有威胁,那就更不可能倒戈。即便沈弥脑子发懵了,倒戈了,朝廷这边该不该派人接应呢?
派人接应,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军北撤行动势必受到影响,整个计划都要改变。
典满听到“甘宁”名字,心中骚动,目光热切的查看舆图、沙盘,迅速权衡利弊得失。
荀攸又道:“主公,沈弥之前拒绝招揽,是刘表尚未调动沈弥上阵,如今情况变化,不想为刘表拼命的沈弥,反有几分倒戈的可能。”
“公达所虑,颇有见地。但孤以为,还是先东撤安众,诱使张绣出城为要。”
“主公,典满请赉主公书信,率轻骑五十,绕道袭扰沈弥,相机行事。”
大军撤退,50骑却要绕过穰城,行百里袭扰沈弥?
年轻人,不靠谱!
荀攸却是眼神一亮,趁着曹老板还在斟酌,问道:“典司马,如若你被张绣截断,又如何?”
“逆丹水北撤,入武关,走河南地回许都。”
荀攸尚待继续,郭嘉抢先问:“若沈弥倒戈,其部众、眷属众多,张绣、刘表大军糜集,而我军相距甚远,鞭长莫及,又当如何?”
典满回答:“但有两千众,何不令其直下襄阳?”
话音刚落,大帐内一片倒吸凉气的嘶嘶声。
荆州军北上穰城,襄阳势必空虚,倒戈的沈弥从阴县沿丹水顺流而下,朝发夕至,倒有几分可能袭取襄阳。
如此,战局就会出现颠覆性变化!
之前遣使沈弥,曹老板和众幕僚不是没有推演过,万一沈弥来投的战局走势,皆以沈弥率部从西南进攻穰城,与朝廷主力会合为方向。
初生牛犊,一句“直下襄阳”,当真是石破天惊!
中军校尉史涣叹道:“大军固守安众为正,辅以奇兵拿下襄阳,张绣粮道、增援被断,必降!不过,襄阳失守就是逼迫刘表倾尽全力,与朝廷大军决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