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锅中炖着花鲢,而最后一道菜正在锅中滋啦作响。
许文轸手忙脚乱地在菜板上切着香肠,任澍走近,说道:“许组,差不多就可以了,我们总共四个人,几个菜足矣。”
许文轸回答:“我也没做太多,六菜一汤,很快就好。你出来做什么?”
任澍挠着鼻子,笑答:“出来看看,想帮忙端端菜。”
许文轸笑道:“不劳你费心,今天你是唯一的男士,什么都不用你做,赶紧回屋去,吃喝就好。”
任澍环顾四周,确实无处施力,略感尴尬。
不愿单独面对田安红,便找了个借口:“我去小卖部买包烟,马上回来。”
“嗯,家里确实没烟,你快去快回,饭就要开席了。”许文轸应允。
任澍点头,快步离开,不多时买回一盒良友烟。
他在小卖店门口点燃一支,深吸一口,直到烟尽才回转身步。
回到屋内,菜肴已经摆满桌面,田安红与马云艳都已上炕,脱鞋坐好。
田安红见状不悦:“小任,不是让你去端菜,你跑哪去了?”
任澍有些尴尬:“我去买了烟,这附近的店我不熟悉,找了一阵。”
许文轸催促:“任车长,我们都在等你了,快脱鞋上炕,你坐炕头吧。”
按习俗,炕头是长辈或贵客的位子。
任澍急忙推让:“我坐这里就好,让田姐坐炕头。”毕竟田安红职位最高。
田安红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小任,别多话,坐下就是。”
许文轸也附和:“任车长,放轻松些,这是家里,别拘礼。”
任澍又说:“许姐,既是家里,别再‘任车长’了,叫我小任或直接名字。”
许文轸笑着接受:“好,小任,年纪最小,你就坐炕头吧。”
任澍不再推辞,脱鞋坐到炕头,许文轸开了一瓶大高粱,为每人的玻璃茶杯倒满,家常的杯子,一杯能装三两。
一瓶酒正好三人分,许文轸望着任澍盯着她的目光,露出一丝微笑,低下身子,从桌下取出另一瓶酒,轻轻拧开,自己先斟满一杯,这才说道:“今天我备了两瓶白酒,每人半瓶,来了就不要客气,尽管好好吃喝!”
桌上铺展的都是些家常便饭:宽粉炖花鲢、土豆炖豆角、肉炒青椒、肉炒木耳、炒鸡蛋和香肠,六样菜肴。
汤则是牛肉丸子汤,一切都是家中常有的简朴大盘。
那宽粉炖花鲢便用一个中号饭盆盛着,满满当当,实在是他们四个人怎么也吃不完的量。
许文轸举杯,开口道:“今天就是想聚聚大家,也无其他特别之意。一则是小任即将前往铁路局学习,可算是为他送行。二则,田姐平日里关照甚多,我们也久未聚首;马姐更不用说,同车之间已久,趁此机会相聚一番。来,大家先干一大口。”
话音刚落,他们便碰杯饮下,许文轸的杯中酒顿时见底了大半。
田安红和任澍皆是好酒之人,见许文轸饮下近半杯酒,并不觉得惊讶,纷纷也照她的劲头大口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