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缓步下楼，来到院中。

楚山贞看到他的司机小马正在用布抹拭那辆燕京2号，便走上前去：“小马，将车钥匙递来。”

小马见楚局长似又要亲自驾车，便毫不迟疑地将钥匙交于楚山贞手中。楚山贞接过钥匙，顺手抛给任澍，言道：“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言罢，便开启车门，坐入副驾驶座位。

任澍毫不客气地接过钥匙，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启动引擎，油门一踩，轰鸣声中，车便从公安局的大门冲了出去，楚山贞不禁吓了一大跳。

任澍嘿嘿一笑，减缓了车速，车辆便在大街上稳健行驶起来。

任澍或快或慢，左拐右转，在大街上绕了一大圈后，将车稳稳驶回公安局的大院，停好，转头对楚山贞道：“楚大哥，看我的开车技术如何？”

楚山贞心中虽对任澍的熟练程度感到疑惑，凭其驾驶本领，定是有五年以上驾龄，然任澍方才十八，岂能十三便学车？

况且那时，汽车乃稀罕物，除官府之外，寻常百姓难得一见。

楚山贞心中虽疑，面上却淡淡说道：“勉强算是合格，车便由你开去吧。”

任澍哈哈大笑，问道：“谢谢楚大哥，我明天再将车还您如何？”

楚山贞哼了一声：“得寸进尺！”随即说道，“明天带张免冠照片来，我给你办驾照。今日你开警车无人敢查，他日若换车，便不保证了，免得又来找我，添麻烦！”

“谢谢楚哥！”任澍一踩油门，警车便又窜出了公安局的大门，不多时便抵达了曹正英的父亲家。

曹正英昨夜已将任澍欲帮其祖母办土葬之事告诉父亲及叔伯，众人皆将希望寄托于任澍身上。

任澍言明晨先到市里寻关系，有了着落便前来。

曹家及曹正英自早晨便频频望向大路。因明日即为出殡之期，事宜若未早定，难以为继。

曹正英不知这是今日第几次望向大路，见一辆警车停在门前，顿时愣住。

她家无公安亲戚，正疑惑是何人来访，便见任澍推门而下，迅步走向她，道：“曹段长，事情有眉目，但需往鱼阳乡一行。”

曹正英惊喜交加，未及细问任澍何以驾车，又从何处来此警车，便转身向院内大声呼唤：“二叔、二叔！”

曹新城闻声急步而出，见任澍已至，急切问道：“怎样，有消息吗？”

曹正英答道：“二叔，小任说事有眉目，但需至鱼阳乡一谈。”

“那当然，那当然！”曹新城连连点头，说道，“我回屋去取钱，咱们马上出发。”

不一会儿，曹新城背上包，与曹正英的三叔一道走了出来。

他从裤兜里摸出几串钥匙，递给曹正英一串，又递给任澍一串，指着旁边的自行车说：“正英，你骑这辆，小任，你挑一辆，我们得快点走，时间不等人！”

任澍将自行车钥匙退还给曹新城，轻描淡写地说：“二叔，咱们不用骑自行车了，我借了辆汽车，快且省事。”顺手一指，那辆警车正静静停在路旁。

曹新城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心想有车何必还骑车，母亲的土葬安排得当才是要紧事。

四人便迅速上了车，任澍启动汽车，车子轻轻颠簸着驶出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