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澍笑着回应:“大姐,满记可是我们蒙江最高档的地方,今天真是有福了!”
阎丽琼挥手笑道:“要请就得请到最好的地方,不然还不如不请。你既帮我们这大忙,又设宴请我们,我可得找个好地方表达我的谢意。”
任澍随即坐下,见阎欣月还站着,阎丽琼便招呼她:“老妹,还愣着做什么?快来坐。”
阎欣月与姐姐阎丽琼的性情大相径庭,阎丽琼性格开朗豪爽,有那么一股子男子气概;而阎欣月则显得冷淡,寡言少语。
那日,任澍在雪糕店门前与她搭讪,一则因见过任澍在车站上的得体举止,二则是那天雪糕卖得特别好,心情颇为舒畅,否则她早已白眼相送,转身离去。
上回与任澍相见,阎丽琼偏要陪同,任澍请吃烤鱼喝啤酒,她却在一旁如同配角般默默无闻。
这次又是如此,非要选在满记这高档饭店设宴,处处显示其豪气,让阎欣月不免心生不快:任澍原是我先识的朋友,怎么一介绍给你,一切就全变了呢?
阎丽琼那一声温柔的“老妹”,似乎稍解了阎欣月的心结,见姐姐留了座位给她,她却故意不坐,反而挑衅般坐到了任澍身旁,用目光挑衅阎丽琼。
阎丽琼阅人无数,对妹妹的脾性了若指掌,看出了她的心思,暗笑中也有几分无奈:青春期的你不是爱逆反吗?那我就反其道行之,让你主动的去靠近任澍。
任澍这时已看出阎丽琼的用心,他知道这是一场撮合,虽然阎欣月误解了姐姐的初衷,他也不便明说,只能试图通过言语来缓和气氛。
“阎欣月,这天气渐冷,雪糕肯定不好卖了吧?”任澍笑着问。
阎欣月见有机会表现自己,便急忙说:“是啊,原来一个班能挣十五六块,现在好日子才五六块,遇上下雨天还得赔钱呢!”
任澍接着说:“等冬天来了,车窗都关上,那时候更难卖了。”
“对,经理说过几天会有个说法。”阎欣月答道。
这时,菜已陆续上桌,阎丽琼看着任澍说:“小澍,今天咱们放松一下,喝点白酒怎么样?”
任澍笑着回应:“大姐,我没问题,就是不知道阎欣月喝不喝。”
阎欣月抢先说:“我没事,今天咱们就喝白的!”
阎丽琼看到妹妹的逆反心情被激起,心中暗自高兴,便说:“好,既然老妹今天想喝白的,那咱们就来一瓶!”
任澍提出以低度酒代替原本高度的瑶川白酒,选一瓶48度的大高粱更为妥帖。
阎丽琼考虑到阎欣月鲜有饮酒,甚是赞同,立刻叫服务员送来。
倒酒、敬酒、聊天,三人渐入佳境,然而阎丽琼对任澍各种敏感的问题让阎欣月心情越发不快,终于酒精上头,醉倒在桌上。
饭局未完,阎丽琼见状,只得匆匆结账,任澍则帮忙把阎欣月送回家,一番周折后,阎丽琼孤身助妹妹进了院门。
此夜的心思和酒意,或许只有月色知晓。
在清晨的微光中,任澍如往常一般,步入了段里那间略显陈旧的组织办公室。
那里的电话线早已经历了无数秘密与公开的对话,而今,他则是为了给远在灞泉的巩子阳拨打那部老旧的电话。
组织助理韩淑文,手持会议记录本和钢笔,正欲出门前往会场,见到任澍便停下脚步,神色庄重地宣布了一个喜讯:“小任,你的列车长令,分局已经批了。现在你已是正式干部,人事令将于明后日送达。”
任澍闻之,喜悦溢于言表:“太好了!谢谢韩姐!”
韩淑文微笑着摇头:“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别谢我。好好干,我去开会了。”言毕,她转身离去。
任澍与巩子阳通完电话,话筒放下之际,宣传助理詹绮婷携着急需修改的稿件走来。
她面带微笑:“小任,这是二队孙业军的稿子,事迹很不错,只是文笔尚欠佳。我这边正忙着准备上报的材料,没空修改,帮我润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