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房间,任澍便助仲大勇安卧床上,未几,仲大勇便鼾声大作。
任澍洗净面庞,与巩子阳及李景威坐谈起来。
巩子阳之留李景威也是有所图谋,想要与任澍商讨货运之事。
从先前的言谈中,巩子阳已嗅出任澍意欲收购的是松子等禁运之物。
遂故意避开众人,单独谋议。
任澍知此时不宜隐瞒,遂坦言欲用两个一吨的集装箱运约三千斤的松子。
车站货运值班员权力颇大,负责请车皮、验货、发货等,其言几乎有决于货物运输之事。
李景威沉吟片刻,终于开口:“请车皮我不敢保证,但一吨箱用整零车发货则无碍。只是松子属禁运物,林业局查得甚严,一旦出事便麻烦重重。然而既是巩兄开口,我一定想办法。”
整零车,即整装零担车,用于运送零星货物。
灞泉至蒙江间仅瑶川一站办理零担货物,任澍只需在松岭中转一次,周期不长,无需繁琐请车皮计划,十分便捷。
任澍听后,心中大喜,感叹找到巩子阳实为明智。
巩子阳办事豪爽,其友亦极讲义气。
然而松子生意非一时之计,难以总令他人承担风险。
于是任澍早有打算,拟与之共享利益,使生意兴隆。
“李哥讲究至极,首先我得表达谢意。”任澍感慨道。
巩子阳率性笑道:“都是兄弟,何须言谢?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
任澍笑着回应:“好!不再说这些。但我还得说,生意虽我与友共做,利益必须大家共享。此番前来已有盘算,松籽生意不只一两次,而是长期合作。李哥每装一吨箱,我给您五十元风险费。巩兄组织货源,每箱亦赏五十元劳务费。如此安排,方能保证生意顺利,大家皆得其利。”
李景威与巩子阳闻言皆惊讶无比,灞泉车站仅是小站,李景威月薪寥寥,任澍此番慷慨,犹如天降横财。
巩子阳虽然是老列车长,月薪亦不过七八十元,五十元的诱惑无疑巨大,但他仍旧摇头拒绝。
任澍坚持:“巩哥,咱们生意归生意,情义归情义,分明为好。我赚了钱,不能忘了兄弟。这生意要大家一同红火,钱我必须得分您们。”
巩子阳面对任澍坚决的态度,再看李景威渴望的眼神,心知对方也有所动摇。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松口:“兄弟,既是你这么说,我也只能答应你了。但我不能要你太多……”
任澍打断他的话:“巩哥,别多说了。风险我心知肚明,一箱五十,就这么定了!”
早上七点多钟,巩子阳与李景威准时来到旅店,寻找任澍。
任澍已洗漱完毕,而仲大勇尽管已醒,仍旧懒洋洋地蜷缩于被窝中。
李景威的到来,使他无奈起身,昨夜的酒实在喝得太多。
幸好他未曾呕吐,否则任澍这一夜必定难眠。
四人于一家小食馆用早餐,李景威提议说:“任兄,昨日你言及那两个一吨的箱子能装三千斤松子,我深思熟虑一宿,认为若非单用麻袋而是混用编织袋,必能更有效利用空间,甚至装下四千斤,此举非但节省,亦能增收。”
金钱,的确是个奇妙之物!
任澍心中不禁感叹,有钱能使鬼推磨,人们皆因它而竭智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