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衣咬着唇角，再次低下头去，双手又开始拧衣角，一副霜打了茄子的丧气样子。

所有人都觉得没有希望了。

齐玉伸了个懒腰，道：“你愿意学，那我就收下你吧，今日把医馆好好打扫一下。”

沾衣的眼睛瞬间亮了，千恩万谢道：“好的，师傅。”

花颜也高兴地伸出双手，举着向裴玄走过来，裴玄不明所以，她道：“庆祝一下。”

他也伸出双手，两个人四手相碰，发出响亮的欢呼声。

紫烟水榭中，烛火通明，云初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手中握着一把寒光乍现的长剑-如风。

他正在用白布擦拭剑刃，全身杀气升腾，小莲端着茶水和点心走进来，都不敢靠近。

他好后悔，如果当时杀了那些欺负沾衣的人，也许今天都不会发生意外。

沾衣，会好好拜在齐玉大夫的门下，完成她治病救人的愿望。

烁华一路风餐露宿，感觉今天两条腿都跑废了，他推开房门，先是灌了两口茶，又塞了一块点心。

真是饿死老子了。

小莲提醒道：“公子慢点。”

烁华笑地勉强，道：“等我先垫一垫肚子，一会儿再高雅。”

云初催促道：“你打听到沾衣的消息了吗？”

烁华艰难地咽下去一大口，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好噎。

云初没心情打哑谜，直接站起来就准备往外走，语气冷硬道：“我去找她。”

“等一等，坏消息是，齐玉大夫赶走了沾衣，不愿意收她为徒。”

小莲不忿道：“怎么能这样，已经收了拜师礼，还反悔。”

云初身上的肃杀之气更重，好像下一刻就要取齐玉的狗头。

“好消息是，今天下午，沾衣正式拜入齐玉门下，干了一整天的打扫卫生的活。”

烁华赶紧一口气不带喘地说完，免得血溅当场。

小莲疑惑道：“这齐玉好生奇怪，怎么又收下了？”

“给公子端杯茶，我且细细讲来。”

翌日辰时，济世医馆破天荒地开了门，周围的邻居都忍不住看上两眼。

本以为是齐玉转了性子，原来是受了个小徒弟，正在对医馆进行全面清扫改造。

沾衣力气不够，裴玄和花颜都赶过来帮忙，将一个个杂物都搬出来，用湿布擦干净了，再好生归置。

灼华躲在巷口的墙角，伸着头瞧着，这一大早的忙忙碌碌，边看边讲：“那个不太好看的姑娘就是沾衣吧。不是，沾衣好看，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云初不耐烦道：“沾衣有没有受伤，她过的好吗？”

烁华瞧着满头大汗的沾衣，她衣袖都挽上去了，露出略显消瘦的手臂，眼睛里亮晶晶的，脸上的笑容似乎也多起来了。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生活，每日忙碌，却觉得所有付出的一切都有意义。

那算是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