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范臻臻捂嘴,很是不可置信,随后他又小声地问道:“那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主动把身上值钱的东西给你,你放我一马?”
“行吗?大侠?”他又小声地补了一句。
盛浓有点好笑,不过话已出口,她只好憋住住到嘴边的笑,朝他伸出了手。
范臻臻瘪着嘴拔下了头上的玉冠,解下了身上佩戴的金丝银绣的双鱼荷包。
盛浓本想就此打住,不过看他又委委屈屈地从袖子里要摸出什么来,只是憋笑就用了她最大的努力,故而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
“还不够啊!好吧好吧,看看我还有什么吧!”范臻臻小声嘀咕。
他从袖子里又拿出一个镶嵌红蓝宝石掐金丝劲竹铜镜,镜面人像清晰可见,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上等货。
好了,我不要,逗你的,盛浓正要阻止,一看范臻臻变戏法一般从身上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拿出值钱的东西,盛浓就开不了口了。
竟然这么能藏?继续看看。
不多时,盛浓一只手已经放不下了,她不得不用两只手接着。
“不,不用了,我逗你的,都还你。”盛浓赶紧把东西塞他手上,笑话,要是今日之事传了出去,她堂堂一品亲王打劫一个富家公子,她还要不要脸了?
“就你一个人出来的?”盛浓问就这娇憨的性子,不太像家里放心让他一个人出来的样子。
“我和父亲出城上香,我甩掉了下人,自己跑上来,遇上了老虎之后就被你救了。”范臻臻如实说。
他不知道怎么回去了,他经常出门,现在就是把自己弄丢了的情况。
‘啧’真是麻烦,自己并不想送他回去,刚刚自己飞身而起救他的时候,马儿早就自己逃命了。
她们现在只能走路了,“走吧!”盛浓转身示意他跟上。
范臻臻没走过这么久的路,走了这么一会儿腿就酸得不行。
“喂,我们...真的要走回去吗?”范臻臻壮着胆子问盛浓,他不太清楚这个性子古怪的女人,明明不缺自己那点钱,偏偏就要逗自己。
“那不然?”盛浓反问。
她现在没什么好脾气,日头渐渐大了起来,炙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不远处马蹄声渐渐响起,是舒蔓,她和蔚婕顺着自己留下的信号来了。
一匹眼熟的马儿随着她们二人慢慢靠近,盛浓笑了笑,原来是去搬救兵了。
“王爷。”舒蔓翻身下马。
“王爷?你居然是王爷。”范臻臻有些惊讶,这就是爹娘不让他参加宫宴的原因吗?
只是一身常服便如此好看了,要是穿上亲王服饰,那......
“这位是?”蔚婕看舒蔓不好开口,主动出来解围。
蔚婕看他穿着也不像一般人家的男子,只是好像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一般诗宴、赏花宴、踏青宴男女之间就算没有直接交流,可不至于连一个眼熟都做不到。
“路上救的,不认识。”盛浓一句话便与他拉开了距离。
知晓盛浓不想与男子有过多交集,蔚婕主动问:“这位公子,需要在下安排人送你回家吗?”
“麻烦了,不知恩人是哪位王爷,改日定要家母登门道谢。”范臻臻郑重对着盛浓行了一个大礼。
“不必如此,今日原本也没想会遇上这事。”盛浓有些冷淡,并不是她厌恶眼前的男子,只是对于不熟悉的男子,她一向惜字如金,尤其是这个家伙还话多得不行。
自家王爷的武功,舒蔓心里还是有数的,见她身上有些血迹,“王爷没受伤吧?”
盛浓摇摇头。
蔚婕看了一眼自己身后清一色的女人,有些不放心她们送回去,不是不放心她们的为人,是担心,被人看到被她们送回去的范臻臻。
要不自己亲自送回去吧!自己的武功不差,自然能保证不被人看见。
“王爷,我看你衣服脏了,定是没了打猎的兴致,不如我亲自送这位公子回去?”
在盛浓印象里这还是蔚婕头一次主动开口要送一个男子回去,于是她点了点头。
“会骑马吗?”蔚婕看向范臻臻。
被视线扫到的人赶紧摇了摇头。
算了,给他用披风裹好也没什么事了。
蔚婕骑马到范臻臻身旁,一弯腰就把人捞上身前坐着了。
许是害怕盛浓她们打趣,一连跑去二里地才有空问范臻臻家在哪里,边说着边解下自己的披风给范臻臻围上,再把帽子盖好,这下就没人看出他是谁了?
“其实,我是和父亲来城外庙里上香的,你把我放在哪里就好了。”范臻臻第一次和女子靠这么近,女子身上一股桂花乌龙茶香的味道调皮的钻进了他的鼻子。
逃命时被盛浓夹在腋下绝对算不上是和女子接触,对,就是这样的,范臻臻想。
蔚婕满身的书卷气,让范臻臻不禁放下了防备,“你为什么和那位王爷在一起呢?”他好奇。
他就像是一只充满好奇心的小猫,蔚齐瑜话也不少,蔚婕直接把他当成了家里的弟弟,十分好脾气地说:“因为我是她的伴读啊!我们一起长大的。”
“你和她不一样,她凶巴巴的,你人就很好啊!”他仰着头,琉璃灰色的眼珠在阳光下发着光一般。
蔚婕哑然失笑,“可不是我救的你啊!”
人不好会救他吗?这孩子还是太单纯了。
“可是她会扮土匪吓我,她身上那把软剑一看就是不一般人能有的,她却告诉我说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范臻臻一早上的心惊胆战,在这一刻有了一个宣泄的闸口,蔚婕和善的态度,让他不自觉说很多。
蔚婕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直到人的身子往后倒,完完全全地倒在了她的怀里。
睡着了?蔚婕下意识地低头查看。
范臻臻闭紧双眼,嘴角还流出一丝不明液体,这是真不怕自己给他卖了?
到了寺庙外,蔚婕耍了一个心眼,将人带到后山山顶的亭子上,解了披风,又引来了找他的下人的注意,这才走了。
范臻臻是被范父的指尖戳醒的,“我的小祖宗啊!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我快要把这座庙翻过来了,结果你在后山上睡着了。”
“就我一个人嘛?”范臻臻问。
“不然,但凡你带个下人我都不至于如此担心。”范父一脸无奈。
她走了?范臻臻在自己身上摸着什么,披风呢?她带走了?
范父看他着急的模样,还以为他是在找自己最喜欢的那面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