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个拘谨含蓄的女郎呢?这会这个和那些打马游街的纨绔有什么区别?是她不会打架吗?盛原歌头一次怀疑自己看走眼了。
“你姐姐平日里也这样吗?”盛原歌不太确定,所以找宋皓音寻找答案。
“好像是吧!”宋皓音也不太确定,因为男女大防他也没怎么见过姐姐和同龄人相处,不过她在自己面前一向是体贴周到的。
好像?什么叫好像啊!见他也不太清楚,盛原歌也懒得再问。
他们今日去的是京郊香火鼎盛的法华寺,远远地便瞧见缕缕青烟萦绕在法华寺上空。
积雪落在树梢上还未消融,宋汝烟骑马悄悄靠近树边,抬手捏了一个雪球朝箫子衿扔去,雪球正巧落在不设防箫某的后颈。
一股冷意直冲天灵盖,自小在北方长大的孩子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箫子衿赶紧夹紧马肚,侧着身子从地上那堆雪人上抓了一把雪,直接扬过宋汝烟那边。
两个半大不大的女郎玩得开心得不得了,到了法华寺前,宋汝烟换了一个人似的,扶着弟弟和帝卿下马车。
宋皓音这边还好,好歹是自己的亲弟弟,可盛原歌是怎么回事?
虚扶一把做做样子不行?结结实实地将手落到了宋汝烟手臂上,给人吓得一个激灵。
礼貌一下你还当真了?宋汝烟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在控诉着自己的不满。
盛原歌抿唇笑了笑,“不如萧世女和我们一道去吧!替箫将军刚刚为国立功,就许你们一家早日团聚吧!”
他看似不经意间说出口的一番话,却让萧子衿没法拒绝,自己老娘和她们分离这么久,是该盼望早日团聚。
“帝卿说得是,是子衿考虑不周了。”
宋汝烟脸色一下就变得灰败,得了,还指着和箫子衿一起不用陪荣安了呢!这下没招了。
这是萧子衿第一次私下见这位久负盛名的帝卿殿下,身为当朝皇帝唯一的儿子,他自小就是被帝王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往日只在宫宴上见过,离得远人还带着面纱,根本看不清人长什么样子。
只记得他身上一套又一套精美的华服,今日猛然离得近,看到了眸含秋水般的眼,脸上其它部分被掩盖在面纱下,反而让人升起一股探究的欲望。
眉如远山,浓密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一下下扇进了箫子衿的心。
她头一次在男孩子面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藏着,没有为什么,她今日穿的是不是不好看,刚刚和宋汝烟打闹一番头发是不是乱了。
男子多喜欢稳重的女子,他会不会反感自己啊?箫子衿一下子多了许多问题。
冬日里少见如此明媚的太阳,就好像入春了一般,万温玉抱着玺儿在园子里晒太阳,这么大的孩子已经开始尝试着探索世界了,万温玉微微弯腰,把孩子抱到花丛中,玺儿胖乎乎的小手,毫不留情地抓住了一朵开得正好的花儿。
花汁染了玺儿一手,“呀,宝宝这么喜欢这花啊!来人待会把这几株移栽到王女院子里去。”
花园的管事低头应下。
傍晚,余梓艾带着自己两个孩子过来散步时,看着空荡荡的,只留下几个土坑的地方,忍不住叫来了花房的管事。
“本君的花呢?”
那管事根本没有想到那几株不起眼的花会是这位种的,一时犯起了难,要是早知道,他也要在王君面前提一嘴的,现在花已经进了小王女的院子,她又去哪里找花给侧君?
可他也不敢直接说是王君让人移走了,这位是铁定不敢和王君唱反调的,那么遭殃的只有自己了。
见他一直不说话,余梓艾已然没有了耐心,“我问你,本君的花呢?”
“许是下人不小心当杂草除去了。”这话其实连管事的,自己都不信。
能够出现在王府花园的花草,不是名贵品种就是主子专门吩咐种的,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敢乱拔。
他这话不过就是欺负余梓艾是南边来的,不懂他们京都的这些门门道道罢了。
这要是轻轻放过了以后谁还把他这个侧君放在眼里,“谁当草拔了?叫来本君面前回话。”
见他不打算放过,管事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就叫来了花房老实巴交的那个花匠。
“就是你把种在这里的花拔了?”余梓艾周身全是低气压,花匠好歹在贵人圈里混了这么久,一看就知道是管事想拿自己顶锅,她又怎么会愿意,一家老小等着她养呢?
“小人斗胆,敢问侧君问的可是种在这里的那几株仙客来?”
见她知道花名,想来是不会把花当野草拔的,这里面定有隐情,余梓艾眼神跟刀子似的剜了管事的一眼。
“不错。”
南方的花有些北方地花匠根本不认识,这管事的莫不是看自己好欺负?
管事的简直要咬碎了一口银牙,这人简直不识好歹,有自己在一旁,她顶多受些皮肉之苦,自己还会记得她的一份情。
“今日在下没有除草,倒是王君叫人从园子里移了几株花过去王女的院子。”花匠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神仙打架,她们这些小人物就不掺和了。
万温玉?余梓艾眼神不善地看了一眼那管事,叫人把管事的扣在这里就慢悠悠去了万温玉的院子。
“余侧君来了。”白玉禀告。
他来做什么呢?平日里除了请安,自己和他可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让他进来吧!”
余梓艾一进来就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委委屈屈地给万温玉行了一礼。
一看就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王君,王府里居然有奴才敢欺负到我头上来,奴大欺主,您可得好好管管,不然传出去,我受委屈不重要,您的名声也会被牵连。”
奴大欺主吗?他们侧院的人不是都一条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