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以后请多指教吧,‘夜童’。”
“夜童”踢踏着小短腿,狐疑看来,“什么‘夜童’?”
“你的名字,满意吗?”
夜童摸摸小脑瓜,总觉得头发在冒绿光,“所以,我只是你和那夜飨灵童人与禁忌play的一部分吗?”
徐寅没理它,摸摸后颈。
那股熟悉的、缠绕不休的冰凉感,居然消失了。
他眼神一动:“说起来,我昏睡这么久,梦里真一直没找我麻烦,看来这所谓的‘弘目彼疆’,还能隔绝凉祖污染……说不准等我出去,就彻底甩脱梦里真了!”
“你觉得还能出去吗?天真。”哂笑之声,从右肩处传来。
徐寅催促,“你要是知道什么,赶紧说出来,别阴阳怪气的。这‘弘目彼疆’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位真君为了抵抗凉祖,而施展的神通?”
“其实我也只有大致判断,但足够否定你了。”夜童难得找到可以卖弄的机会,立时扬起小脑袋。
骄傲的解释道,“‘弘目彼疆’,的确是你口中那位真君的神通,很有名,连我这种半仙都知道。
“相传,这乃是那位真君第三目所观之‘彼端’显化疆土。
“凡身处‘弘目彼疆’者,无法施展道法修为,形如肉体凡胎,不过灵魂与意识会被庇护,无法被任何除‘岁月光阴’、阳寿耗尽外的力量杀死,也不会被邪物污染,除非神通崩解。
“按理说,不会出现你这种身处二重世界临界的情况……这说明,你所遭遇的神通,可能并非出自真君手笔,是不完全的神通。”
徐寅神色不由一滞,“你是说……”
“没错,我怀疑,究其根本原因,皆系于你那师娘一人之身!
“我比你早醒来,一直在尝试沟通她身上散溢的‘灵’,尝试看透她身上的秘密。
“可惜,我完全看不透。”
夜童额外解释道,“世上所有具有‘活着’特征的存在,都会自然而然散溢出‘灵’,灵能被我这种‘道胎’捕捉,并从其中获知知识、信息乃至隐秘。
“层次越高,能从‘灵’中获取的内容,就越多。
“简而言之,对于高位格存在,低位格存在是没有秘密的,比扒光衣服看的还干净。
“过去你的左眼,能帮你翻译七庙地仙的话,本质上并不是左眼听懂它们的话,而是左眼读懂了它们言语时散溢的灵。
“你可以将之理解为一种……”
“精神交互。”徐寅适时补充道。
夜童没再多说,随着他起身活动,而到四处上蹿下跳起来,这阵子,徐寅躺在床上,它也不能离身太远,可把它憋坏了。
踏踏踏。
门外,传来脚步声。
阮玉听到屋内动静,迈着小碎步,“嘎吱”一声推开门,面带惊喜的说:“呀!小三十三,你醒了!”
徐寅想着夜童方才那耐人寻味的话,看向阮玉。
她头上戴着一只手编的小花冠。
身上没再穿那身冻人的裙子,换了简朴布衣,打扮利落,亭亭玉立,像个小村姑,虽不施粉黛,可在门外投入的阳光照耀下,仍旧很精致。
“小玉,你这是……?”
“去卖花啦,镇子里那些小媳妇们,都抢着要买我种的花呢。”阮玉摇晃手中花篮,“你真有口福,看我今日带什么回来的!”
她的小手在花篮里摸索,摸出油纸包的糕点来,仅拆一角,就有馥郁的花香和油糯糯的蜂蜜香,勾的人馋虫直冒。
徐寅看着她的一颦一笑,视线又朝门外看去。
阳光,有些耀眼。
他们住着的,是座独门小院。
院里种满各色花草。
还种了几行菜,青椒、白菜、茄子、玉米,长势不错。
鸡窝前,两只母鸡,带着几只小鸡,“咯咯咯”叫着,偶尔扑腾两下翅膀,吃着洒在地上的糙米。
通往院门的小径,拉了两排葡萄架,朱紫的葡萄颗颗饱满晶莹。
这一幕,太真实,也太正常了。
与禁忌世界,完全割裂……可徐寅还是忍不住吞吞口水。
前所未有的饥饿,从心里涌出,一发不可收拾。
“我,我好饿。”他忍不住说。
一把抢过阮玉递的糕点,塞进嘴里,香甜的触感在味蕾间爆开,瞬间如甘霖洒在干涸的食道与肠胃。
他食欲大涨。
又抓起几块糕点,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