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正想装个深沉却被意外打断(4)(1 / 2)溪云路之那么那么喜欢你首页

金晨到大门的时候,阿康正在大门外指挥着下人收拾车轮带来的大块泥泞,而那车夫的模样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明显是第一次来这样显赫的人家,只是看到宏伟大门两侧的石狮子便不敢乱动,缩在驴子后头,满身狼狈。

金晨毕竟是在涉老门下苦读受教了多年,除了文人该有的桀骜骨气,还有这体恤苍生百姓的仁慈之心,他吩咐大门的小厮倒了碗热茶出来之后,把车夫请到了大门里头,可那车夫仍旧是不动,他也只好耐着性子说道:“你没看到他们在收拾吗?你在那里也碍事,先进来坐坐。”车夫看侯府的世子爷果真如同传闻那样,率性坦荡,便不再推脱,上了台阶,跨过小腿高的门槛,坐到了准备好的长凳上,一动不动,连头都没敢抬。

金晨在他对面坐下,问道:“你只有一个人,怎么能同时驱赶四辆驴车呢?”

车夫抬头,看着金晨亮如星辰的双眼,心神定了定,颇有些骄傲的说道:“我养的驴子,可是比那些宝马都灵光,不要说四辆,就是一整个车队都不在话下,它们认得彼此身上的气味,再远的路都走不散。”

“果然灵光,从前只听过老马识途,没想到这驴子也有这样的本事。”

“其实这些牲畜都是有灵性的,就像村子里各家各户养的母鸡,养的久了,也知道家在哪儿。”车夫憨厚的笑了笑。

“那你还是比别人家了不得,别人家只是鸡鸭走不丢,可没听过驴子走不丢的。”

车夫羞赧的抓了抓后脑勺,说道:“那是他们不会喂,也不用心照料,我家就靠这些驴子生活呢,自然是比别人多了些心思。”

金晨让车夫喝些热茶驱寒,再次问道:“看来老爷子必定是觉得你养的驴子很好,这才让你过来,也让我见识一番。”

车夫想了想,不确定这位世子爷口中说的老爷子是哪一位,说道:“老侯爷倒是没觉得,只是同他一起的那位老先生。。。”

“他们去你家中打扰,但是却没有表明身份,直到今天让你来侯府送东西,你才知道其中有一位是侯府的老侯爷吧?”金晨笑了笑,接着说道:“留有长须的,是帝国学院的院长,另一位,是我的祖父。”

“哦。。。”车夫恍然,然后尴尬的笑了,“哎,咱们都是土里刨食儿的,哪见过这样精贵的人,世子爷要是不说,我怕就要错过涉老了。”

“你眼力不错。”金晨笑道,祖父被涉老拐去了乡野村子,刚开始父亲还动用了人去请回,可被拒绝了几次之后,父亲竟然真的就不再过问了,这几个月过去,看来祖父这是生气了,拿着可以辨识同类的驴子来骂他们呢,金晨只能苦笑了,明明任意妄为的是祖父才对,他接着问到:“两位老人家这些日子可好?”

“好呢,这都快半年了,每日都上山下地,我瞧着,可是比刚去的时候还要好些,就是这段日子一直不见太阳,昨日又突然下了雨,老侯爷的腿有些难受,大概是老毛病了吧?”

“老人家嘛。”

“哎,村里好些老人也都有这毛病呢,不过是疼起来的时候,要注意保暖,然后熬几幅止疼的汤药,村里的大夫说,老侯爷算是平日保养的好,所以只喝了一副汤药就不那么疼了,也趁着今天在屋里休息,让我来送些东西。”

金晨感谢到:“家里有两个老人要照顾,真是麻烦令妹了。”

“令妹?世子爷知道我有个妹妹?”车夫吃惊的问道,可金晨却笑笑并不搭话,但提起自己的妹妹,车夫明显很高兴,语调也轻快了不少,“珍珠是我们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了,从八岁起就有媒婆上门提亲,可我奶奶总说珍珠还小要再看看,这一看就六年过去了,如今十四了,也还没说婆家呢,整天就知道绣花,连门都不出,说是要攒嫁妆,这家里,里里外外,要是没有珍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小妹听起来确实很能干。”

“能干,能干的很,你看外头的东西,那都是珍珠准备的,光是孝敬侯夫人的红枣和山核桃,就有一车呢,这都是珍珠从山里收回来自己晾晒的,还有说是给侯爷的野味,都是咱们去年存下的,吃个新鲜,珍珠听说世子爷喜欢看书,还专门去村里祠堂找那老头要了几本孤本呢,我是看不懂,可珍珠说世子爷一定会喜欢的。”车夫看着外头的东西,几乎全部是珍珠备下的礼物,傻笑起来,“这样,倒显得老侯爷种的那些蔬果少了,可珍珠说,我第一次上门,总是多准备些才不算失礼,还望世子爷不要嫌弃才好。”

“令妹。。。还真是很。。。让人意外呢。”金晨看着他,心想,依着那两个老人家的秉性,是绝对不会因为要送几筐蔬果回来,就对眼前这个人讲破身份的,顶多是一句“他们要问,就说是老侯爷送的”,可这车夫话里话外似乎对侯府很清楚呢,好一个李珍珠啊。“我祖父平时最是严厉,尤其是这几年上了岁数,有些不讲理,侯府该谢谢你们包容体恤,怎么会嫌弃呢?”

车夫笑道:“世子爷是老侯爷的孙儿,自然是要严厉些的,就像我奶奶,对珍珠和我也是很严厉,打小别人家的孩子不去太学,我们却是不能,咬着牙刮风下雨都坚持下来了,虽说最后没能考进学府,可到底还是比别人家的孩子多认几个字,尤其是珍珠,很聪明的,就像当初,涉老在我们村口那条河边出灯谜,就只有珍珠猜出答案了。”

“女儿节。”金晨想起了去年女儿节的事情,姑姑突然回门,祖父大发雷霆,父亲和母亲,一个隐忍怒气,一个暗自垂泪,他去找鲍梓,却发现鲍梓已经很久不在帝朝了,去找羽凡,却连帝宫的大门都没进去,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很让他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