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战战兢兢站在石子铺就的林中小路上茫然四顾,一只小手紧紧攥着白展颜的衣袖在她耳边小声嘀咕,“小姐,这林子里好生古怪,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明日白天再来,我怕......”
白展颜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目光如炬地关注着树林深处的动静,不由地担心起那个时长惹她烦心的人来,“骆云清都进去那么久了为何还不出来?他不会出事了吧?”
“小姐你听,这笛音?”
林中骤然闪过一道肃杀的银光,婉转的乐音伴着树叶的婆娑如湖水般清冷地灌进主仆二人耳中,白展颜眉心一紧,下意识摸向自己胸前。
“师父?怎么会?”
“小姐,莫非这里便是肖师父的故居?”
“嘘!隔墙有耳,不可妄语。”
阿罗忙紧闭双唇颤巍巍地缩在原地,两人眼见等不到骆云清出来,只听得林中没了动静,忧心之际,白展颜迅疾地从脖颈上取出一只通体雪白的玉哨放在圆润的唇珠上,轻合双目刚要发力,手却被另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握住,她匆忙睁眼,眼前之人正是骆云清。四目相对,顾不得多言她就被骆云清拉着一路跑到了傲雪城东边的吉星居门外,直到身后的阿罗喘着粗气呼唤二人,他才停了下来。
“骆公子,不要,再跑了,后面没有人追,你究竟在跑什么?快让我家公子歇一歇。”
骆云清回头看了一眼,悠悠地吐了一口气,捂着肚子边走边说,“呼,酒楼啊,走,进去喝一杯,正好饿了。”
“骆云清,你受伤了?”
白展颜眼神里的担忧毫不掩饰地被骆云清看在眼里,他反而一脸无所谓地歪歪头,俯下身凑在白展颜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赶紧收起来,这里不安全。”
白展颜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胸前的玉哨,忙环顾四周,而后默不作声将玉哨放回衣领内,轻声说道:“我们该找间药铺瞧瞧你的伤。”
“嗯嗯,你担心我啊?嘻嘻。”骆云清的笑意顺着弯弯的眼角流淌而出,心里顿时生出的暖意让他忘却了身体的疼痛,忍不住打趣着白展颜。
“为什么受伤的不是你的嘴?”白展颜白了他一眼率先走进了吉星居。
“脸红什么呀?你瞧你脸都红了。”说罢便像无事发生一般步态轻松地大步跨进酒楼,大声招呼着正在后厨忙活的店小二,“小二,上壶好酒,再来几碟下酒菜。”
“好嘞!二位爷请落座,酒菜说话就来。”
“嘶!”骆云清警惕地环顾四下之后方才坐定,手臂的伤口传来丝丝阵痛,他不紧不慢地解开袖口染血的束带,暗红的血液立刻顺着手腕流出来,不等他运气止血,白展颜已经将一颗褐色的药丸塞进他嘴里,“你经脉不畅,此时强行运气会血气郁结的,这是凝血益气丸,我家祖上特制的,吃不死人。”
骆云清十分听话地将药丸吞下,眼神里飘出些许耐人寻味。低头,束好袖口,“小白,这个药真的是有奇效诶,我现在感觉体内气息游走十分顺畅,伤口也不疼了,你说句实话,你看了一眼就知道我经脉不畅,莫非你会武功?还是你祖上开药铺的?咱们都认识这么些日子了,你还不信我?”
“你想知道啊?实话就是我随口说出来唬你的,那药就是我从一个算命的手里买来的,之前不知道吃了会不会出人命,现在知道啦!”
“你,你那拿我试药啊!”
“你我是兄弟嘛,多谢!”
骆云清自然知道白展颜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他却不想拆穿,心甘情愿陪她演戏,双手交叠捂在自己脖颈间装作窒息的模样,一字一顿地说,“我,我还,没有成亲,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