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登，哦不，赵叔才不管愣在那里的林阖，继续悠哉悠哉地吃着烤串。

林阖也不尴尬，马上咕噜咕噜喝了两口酒，掏出香烟，发现因为是软盒的，揣在包里都皱了，挑出一根相对没有褶子的递给赵叔。

“赵叔您别嫌弃，小子就这生活品质。”林阖说罢嘿嘿一笑，用赵叔送的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林阖特别喜欢听火苗点燃香烟那一瞬间和吸入香烟时因燃烧而发出的细微声音。或者说，他更想用另一种感触去体会香烟的燃烧，仿佛这般能让他获得多一倍的欢愉。

香烟很皱，很短，不待第一口吐出的烟雾到达树梢，第二口的烟雾便紧随而至，一同飘向月弯。

“像你这么抽，你比于谦还早得肺癌。”赵叔依旧是那副样子，低敛着眼，只是手中的烤串换成了点燃的香烟，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瓶酒。明明是一个大叔，却显着富家哥一般的玩世不恭。

“赵叔，我就是个青年，一些激烈的事情总要去做一下。而且等我肺癌了，我都不治，反而还要多抽两包烟，哈哈哈哈哈。”林阖倒显得颇为洒脱，笑得畅快。

“怎么，不养你父母了？”

“我家里就我一个，十岁的时候爸妈外出去工地打工，莫名其妙的就没了。是后面警察局找我说，工地事故，山体滑坡，把工地那一片都埋了，什么都没了。”

赵叔听完后，眼眸微抬望向林阖，想说什么，抿了一下嘴唇最后也没说，只是不断地用大拇指去弹已经没有火星的烟嘴，好似上面有弹不尽的烟灰。

林阖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没显露出伤心的神色，或许是十多年了，已经淡化了那种感觉；或许是这件事和别人说了很多次。但是赵叔还是实实在在地听见了林阖说那段话的时候，藏在每个字中的颤音。

“你后面怎么过的？”

“赵叔你查户口呢？”林阖笑着问，然后又点燃了一根烟，不抽，只是夹在指尖，看着火星和飘起的烟雾。

“爸妈走后，家里就剩下我和奶奶。奶奶身子骨不错，靠着爸妈那些赔偿把我养大，还能做做农活，卖卖菜。现在还能去村头和其他人唠嗑，兴致来了，说不定再来上两圈麻将。”

林阖是笑着说的，他从不避讳说起家里的事，他不想获得别人同情，而是想展示自己对生活的乐观。

他不说自己和奶奶在父母走之后所面临的悲痛，也从不说之后的生活是多么的困难。但也没想靠这乐观一面去掩盖另一面的悲伤，悲痛是切实存在的，只需要善于化解。

说完后，林阖和赵叔相视而笑，不约而同举起了酒瓶，没有碰瓶，这是男人之间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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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阖和赵叔脚边零零散散摆着一堆酒瓶看样子林阖是喝大了，已经开始大声说胡话了。

“赵哥，我跟你讲，我不知道我的未来是什么样，我好像看不见我的未来，我不知道何去何从，我一直在被时代的浪潮裹挟着走。”

你瞧，林阖肯定是喝醉了，赵叔都降了辈了，直接喊赵哥。

赵叔依旧是那个悠哉的模样，翘起二郎腿很是悠闲地踮脚尖。

当一个人喝醉了，要么就是彻底昏睡过去，要么就是开始说胡话，说他未来。说胡话也是挺有趣，能从历史说到未来，能从英雄主义谈论其中的浪漫主义，能从校园回忆说到那个女生带来的青春......

大家喝醉后最怕的是什么？

是有人记录你的丑态，很巧，某个欠儿比老登正举着手机悠哉地录着像，画面中的人物应该是我们故事的主角。

林阖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突然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