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酥还以为他要起来听课了，果然是高估他了。

只不过，开学考试是在她来八中之前进行的，她没有试卷。

黎酥想着他应该不会入睡那么快，于是朝他的方向靠近过去。

刚要用指尖轻轻戳一下他，还没来得及碰到，原本还闭着眼睛的顾辞澜突然睁开了漆黑墨眸。

黎酥和他突然就四目相对了。

顾辞澜眼角眉梢都挂着倦意，似是有点不解她的动作，低低询问：“嗯？怎么？”

他嗓音带着些微鼻音，大概是困倦的，此刻在耳边响起，听得人耳朵都发麻。

黎酥怕老师看到，也学着他趴在桌上，声音很小：“我没有开学考试的卷子，你的借我看看，可以嘛？”

女孩儿乖乖巧巧趴在桌上，樱红唇瓣一张一合，像只纯洁小白兔，但顾辞澜知道，相似之处仅仅止于外表。

“可以啊。”顾辞澜眉眼疏懒地慢慢坐直身子，“不过我不一定找得到了。”

黎酥指了下他的桌洞：“你翻翻，我看课代表是今天上午才发下来的。”

顾辞澜挑了下眉，思考了几秒钟：“我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你帮我一起找找。”

总归大佬也是为了让自己能看到卷子，黎酥果断同意了。

她转过头弯下腰，准备和他一起从他的桌洞里翻找。

毕竟，大佬的桌面只有一支笔，连张纸都没看到。

黎酥弯腰到头与桌面平齐的瞬间，她的耳边，突然一股热气靠近。

掀起一股雪松香气的风，好闻极了。

顾辞澜单手撑在桌子棱角处，俯身靠近黎酥纤长雪白的脖颈处。

那双向来清冽狭长的凤眸有些幽暗，喉结缓缓滚动，轻声提醒她：“小心点，别磕到头了。”

感觉到他的逼近，尤其是他灼热的呼吸似乎都尽数喷洒在自己额前，黎酥摸了摸鼻尖：“……喔，知道了。”

她继续和顾辞澜一起翻找。

真不愧是大佬，这桌洞都没谁了。

里面没看到几本书，全是什么零食、牛奶、养生茶包、Switch游戏机、游戏卡带……

和学习有关的，只有那一摞基本都是空白的卷子。

黎酥翻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扒拉出皱巴巴的开学考卷子。

两个人刚才找的十分认真投入，甚至忽略了讲台上口水乱喷的物理老师。

直到两个人直起身来，才发现班上所有同学的视线都聚焦在他们这个方向。

黎酥：？？？

发生甚么事了？

怎么班里同学都在看自己和同桌，喔，不止班里同学，还有讲台上一脸怒意的物理老师。

“我在这里讲卷子，你们两个在桌子下面鬼鬼祟祟干什么呢？！还有顾辞澜，你不学习，不要影响别的同学认真学习，更不要带坏别人！”

黎酥：“……”

被老师发现了。

但他们只是在鬼鬼祟祟地找卷子啊！

这理由挺充分的。

黎酥悄悄侧过头，看了身旁的顾辞澜一眼。

怎么办？要不要解释？

面对物理老师的怒声呵斥，顾辞澜倒是没太在意，依旧是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接收到了女孩儿求助的眼神，他懒懒地站起来，挑了下眉：“老师，她刚转来没参加开学考，我们俩在找您讲的这张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