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十二、“说打就打”(1 / 2)璧之魇首页

此后便一路顺利,转眼离杨昉府邸只剩两日路程。“也是该告诉她一切的时候了”,詹沛心里想着之前,郑楹对冯旻一个内应都恨到发狂,要是知道了主谋是谁,只怕又要恨极而自伤身子,所以詹沛一直拖延着,迟迟不肯向她道出实情。

晚饭后,詹沛来到三位主人同住的客房,同郁娘打过招呼,便向郑楹说有秘事相告,请到自己处一叙。郑楹不冷不热地答应了,便跟着詹沛一前一后来到一间位置偏僻的客房前。詹沛先进了屋,吩咐屋里坐着的郭满道:“小满,你去外面守着,若看到什么可疑之人过来就敲门,若听到屋里说话声大了就咳嗽两声。”

郭满点点头,听话地离开屋子,关好门在外等候。

屋里此时独有两人。郑楹神色自若,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心怀任何期待。

“二娘,其实周都统送你们去弋州,还有另一层用意你外公杨节使坐镇西南,势力不小,朝廷鞭长莫及难以节制,去那里更安全些。”

果然不是什么好听话,郑楹微微一笑拂去心头的些许失落,抬起头,一脸苦涩地反问道:“我爹的地盘也可比于藩镇,难道就没一丁点势力吗?认识我们的人又不多,我们三个隐姓埋名,就真的活不下去、非走不可?那边可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提及此事,连日积攒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惹得少女不由两眼噙泪抱怨起来。

“不是你自己也说想去那边过冬吗?”詹沛笑问道。他忆起郑楹几日前给出的说法,一想便知那完全是她的口是心非,故而起了心疼的笑意。郑楹旋即意识到自己话里的破绽,突然感觉詹沛极其讨厌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看透的滋味。

在郑楹羞红脸之前,詹沛赶紧话归正题,回答道:“不错,薛王殿下的辖地也属藩镇,只不过,是要打仗的藩镇,所以说不安全。”

“什么意思,打仗?打什么仗,跟谁打?”一听“打仗”二字,郑楹再无心纠结于小事,脸还未变红已苍白下去。

“其实害死先王的主谋,我们已经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敢……”

“是谁!”郑楹忽然浑身一抖,直直盯住詹沛,急等他回答。

“是当今天子,永正帝,也是你的大伯。”

“你说什么?你们……有凭证吗?”郑楹惊呼,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她自己的哥哥对她百般宠溺,她以为世上所有兄长都是如此,根本不相信会有人对亲弟兄痛下杀手,她也从未有过一个瞬间怀疑过她的亲大伯,而是选择择相信詹沛在地道里给出的那个显然不大合理的解释。

“我们抓了两个活口,都招供了,口供也一模一样,都是直指皇帝。”

“为什么?!”郑楹颤抖着问道,泪水霎时蓄满眼眶。

“为了收兵权。你父亲有地盘,有威望,有声势,被郑峦忌惮……”

“他都不曾下旨,上来就……”

“大约是担心下旨会激起哗变,又不愿耗费国力明火执仗地打起来,才用此阴险毒辣的手段。”

“那他又凭什么认定我爹有不臣之心!又为何连妇孺也不放过!就算我爹有不是之处,我娘、我大哥又有何辜啊!?”郑楹凄厉哭道。此时传来敲门声,那是郭满在提醒屋里人收声。

“嘘……”詹沛也忙示意她小声。郑楹不再发问,垂首失声痛哭。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为何础州要打仗周都统一身正气之人,得知那狗皇帝真面目,岂肯引兵归附我们这些部下得薛王厚恩,也决计不会归顺,定要追随周都统为先王讨还公道,这一战,在所难免。”

郑楹恍若未闻,只一个劲儿哭得愈发厉害。詹沛担忧道:“二娘,我知道你恨,我也不知该怎样劝你,可你要知道,此人不比冯旻,他贵为九五之尊,深居禁宫,你再怎么想报仇也到不了他跟前,伤不了他一根汗毛想报仇只能靠周都统。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要做,安安份份待在你外公那里,这就是对础州所图之事最大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