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哪有……”小知了红了脸,又仰起气鼓鼓的小脸对娘亲说:“娘,你又告我的状!上回告族长,这回又告给尘哥儿。”
宝珍姐捂嘴巧笑着,又竖起细眉训斥道:“谁叫你不听话,你爹不在都无法无天了,可不得找人来治你。”
然后这十岁的小男孩便抱手生起了闷气,计尘听着虽不知情况,但也应和的劝教了两句。
等送他出门时,宝珍姐更是嬉笑着偷偷说,想让他哪天去私塾抓一抓这总睡觉和逃堂的小子,教其长长记性。
计尘闻言哈笑着:“好吧,宝珍姐放心,等我有空了,就一定过去抓这小子一次。”
他边坏坏心想,必须让这小子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
自己前世读书可没少被班主任和教导主任抓出来罚站罚跑,经常有时候人到网吧刚开机,班主任后脚就到了。
告别宝珍姐后,计尘脸上正经起来,思虑片刻后,决定还是先去镇西市街买把油纸伞。
正是午后时分,灼热阳光照映着河街上汪汪积水,他听吆喝声寻摸到了一家伞店,刚问过价码便开始摇头。
‘下场雨。’
‘这油纸伞都翻倍要一百文了,真坑呀。’
最后偶听见个老婆婆在街边叫卖:“卖伞…………”
计尘听见后走上前,错开几个行人的模糊身影便问:
“卖伞?多少钱一把?”
“二十文二十文,只二十文哩,都自己做的客官放心,咳咳……”
听声音倒是朴实,就是身体好像不太好,眼前摊位坐着的老婆婆是团矮小的灰青人影,他用手抓了一把伞摸了摸便知确实不错。
最后他选了把红油纸伞,又告知家门的位置让其明天再送两把来,家里正好缺几把备用的。
直到付完钱拿走伞后,他才好心开口告诫道:
“婆婆,你下雨天卖这么便宜,怕是会惹上事儿,卖贵一些吧。”
说完他就径直往行人匆匆的街上走去,果然后面立马传来了吵闹声,嘿哈哎呦的乱成一团,他在原地回头侧耳听了听,正是之前卖一百文的那家店老板掀了老婆婆的摊子………
“……”
计尘沉默着没多管闲事,拿着伞走出镇口,回到了白泽河。
此时天上又飘来了乌云,遮住太阳淅淅沥沥下起了阴雨,他撑开红油纸伞给自己和肩上的狐狸挡雨。
河码头的捞工队似乎都散工了,天气不好太阳不烈,还没下河摸玉自己身上的人气就弱了几分,再下河岂不是随便给那些脏东西近身拉脚。
‘没外人更好,倒方便了。’计尘边想着边撑伞慢慢溜下湿滑草坡,随后呼地松了口气踱步到码头上。
白泽河面似给灰紫阴雨笼罩,他只能看清灰蒙蒙一片,低下头,脚下的木板码头简陋破洞十分模糊。
计尘就静静撑伞站在码头上,直到十几分钟后肩上狐狸咬了咬了他头发,他才忽笑起来道:“来了,正等你呢,中午那四只伥鬼为什么抓你?你认识我不成?”
低头看去,简陋破洞的木板下,河草堆里正冒出一个头发稀疏,泡脸惨白,无鼻,眼睛灰翳的丑陋头颅。
无鼻伥鬼边游动胖手,边在阴影里抬头朝上唔道:“唔唔……我…………咳咳……唔唔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