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府门口,计尘被家丁丢了出去,好在成了伥鬼对疼痛的感知很弱,小知了急忙用小脑瓜将他顶扶起来,对着穿着土黄布袍的任家家丁鼓起嘴骂:
“勃时砍脑壳的,欺负尘哥儿,也不怕烂你们手!”
计尘撑地狼狈爬起来,心里苦道:“小祖宗你快憋说了。”
“咱一个瞎子一个小屁孩,再说下去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拍拍腿上的土,他将手伸到怀里,将刚才咬的他差点疼出眼泪的幼年红狐给提溜出来重新放到肩上。
故意偏头瞪了一眼,谁料苏有容竟还理直气壮怒瞪了回来。
‘谁让你这死伥鬼不听我的话的!’苏有容心里大骂,气得都一时忘了自己是在操控化身,站在少年肩上狐鼻微皱,瞪着少年偏来的侧脸。
计尘无奈怂下来,慢慢转回头,不再去理会右肩的狐狸。
“走吧,知了,别骂了。”
他伸手拉住青布衣小男孩,侧耳静静听着任府大院里的觥筹交错与唱戏声,心想今晚是非得死人出几条人命不可。
小知了腮帮气鼓鼓仍不解气,转身拍拍屁股再跳正回来骂:
“一帮蠢猪,不听我尘哥儿言,晚上等着给僵尸追吧!”
说完趁家丁们大动肝火,赶紧拉着他一溜烟溜了………
直到跑到街上计尘才想起来,刚才有个喊着有蛇有蛇的疯乞丐,就问漫步在前头的小知了那个人是怎么回事,早上不是还帮信佛的镇民提醒今天是什么斋日吗,怎么突然就失了心智发起疯?
男孩回过头,说他也不知道,那疯乞丐起码在镇上疯十几年了,谁会管一个疯子说的什么。
闻言计尘颔首不再多问,慢慢走着,心头却有诸多猜测。
他们走后,紧跟着九叔和俩个徒弟也走出来离开了门口,等任重云追出门,质问守岗家丁刚才的人在哪时,家丁们只能慌张疑惑地报告人都走了。
任重云铁青脸上很是不悦,袖子一甩便甩出一条黑红蟒蛇。
冷笑道:“设局?雕虫小技,就这点串通的伎俩也想吃我?”
众家丁疑惑不解,纷纷盯着地上已被真气震的骨肉尽碎嘴巴大张的巨蛇,抬头却听大公子吩咐将蛇尸丢远点,并且不允许那五个人再进大门。
柳河,母亲河,贯穿小镇划分西东,人们爱得深沉。
此时靠近柳河码头的青石巷里,计尘正与小男孩走在回家路上,“小知了”突然有些害怕的抬起下巴问:“尘哥儿,那任小姐晚上真的会变僵尸吗?”
计尘笑吟吟低下头,“怕了?”
“谁……谁怕……我才不怕呢,上回我爹从边关寄信回来说我是男子汉,男子汉是不会怕这些东西的,对不?”
小知了这既硬气又胆小的话让计尘不禁眯起眼睛轻笑起来。
他伸出右手摸了摸男孩的头,憋笑又带着点认真的告诉道:
“哈哈,不怕就好,今晚……不管有没有僵尸都得把门锁好,让你娘和你奶奶晚上千万别出门懂吗?”
此时趴在计尘肩膀上两只巴掌大的幼狐狸表情略有些恨铁不成钢,这种胆小的小孩最好骗了,把他骗来家里吃了不好?死伥鬼真是废物!
苏有容冷眼舔了舔爪子,疑心这狗男人是不是真变好了。
‘哼,假惺惺,估计是想打关系骗这家人的钱财吧。”
可他是怎么知道尸变的具体时间?苏有容想到这不免有些疑惑,这合该千刀万剐的男人莫非还瞒了她许多事?
小知了这时煞有其事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又抹了抹油兮兮的嘴巴,小脸狡黠的从鼓鼓囊囊好似胖肚子一般的衣怀里掏出两只肥美大鹅腿。
“尘哥儿你瞧,我还带了点出来,这个小点的给我娘,大的就给我奶,嘿嘿,我奶总说不喜欢吃肉,平时煮白菜也总夹白菜梆子吃呢。”
计尘闻言愣了愣,感慨诸多,想起了前世的家人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