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指着那人的鼻头就是一通怒骂:
“一个烂人玩臭掉的艺伎,你们还一个个的都当个宝贝似的供着!你们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玄策!”
“末将在!”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我记录在案!审完之后但凡是有问题的,全部给我挨个抄家!”
“诺!”
王玄策拱手领命,嘴角比憋了十年的二弟都难压。
奉命抄家什么的,他最喜欢了!
李恪这话一出口,王玄策心里是乐开了花,但台下的那些官员和富商却全都傻眼了。
要知道,抄家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呀!
那可是传说中会让人变得一无所有、甚至连一根毛都不会剩下的操蛋手段!
“殿下且慢!如此做法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呢?”
这句话刚说出口,立刻就引发了一连串的点头附和之声。
毕竟他们当中有不少人都只是来凑个热闹罢了,就算是犯了错,那也犯不着直接被抄家吧?
李恪闻言先是一怔,旋即便扒着栏杆往下扫量,用余光瞥了一眼拱手作揖的中年人。
不屑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后李恪转头看向旁边的赵忠,轻声笑道:“这货谁啊?“
赵忠反应迅速,立刻快步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禀报殿下,此人乃是犀浦县的一名商贾,名为富不仁。据说他家的铜钱多得都可以填满茅坑了。”
“这么有钱?”
李恪之前曾看过王玄策以前抄家的记录,那些嘴上叫嚷着一贫如洗的商贾,实际上全都肥的流油。
但此时当他听到“填茅坑”这三个字时,心中还是不禁感到了一阵不小的震撼。
还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先前双流县的百姓都已经穷到吃土了,结果这货居然还在家里“摆弄”铜钱?那我能不能摆弄一下你啊?
富不仁狠狠地瞪了赵忠一眼,连忙拱手一礼:“殿下莫要听此人胡扯,这些其实都是那些心中嫉妒的外人以讹传讹的,草民做的都是些小本生意,赚的都是一些辛苦钱,真的不多。”
赵忠不屑的勾了勾嘴角,下一秒就瞪了回去,下巴高高仰起,瞬间多了两只眼。
反正他都已经彻底得罪了眼前的这些人,破罐子难道还怕摔吗?
于是赵忠连忙跨前一步:“殿下,下官敢对天发誓,富不仁的家中现在最少有五十万贯的现钱!若是殿下能给下官一次机会,下官愿意连夜彻查统计,保准查他个底朝天!”
听到赵忠完全撕破脸皮的话,富不仁气的浑身直抖,但相比起气急败坏,他现在更担心台上的李恪点头放权。
有道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世上能又有几个人敢经得起至清至查?
尤其是经商之道,你要是规模小还好,可一旦规模大了起来,走动打理那都是必须要会的。
上面的人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送啊!不然人家给你穿小鞋怎么办?
“殿下万万不可!赵忠以前在县里当差的时候,做了不少假账,此人最会弄虚作假,殿下可千万不要信了他的鬼话!”
“对啊殿下!赵忠人品不行,还经常吃饭不给钱。”
“是极是极!我以前还听说他连窑姐的钱都赊账来着。”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赵忠的坏话,富不仁环视着这些出声附和的熟人,满脸都是有恃无恐的小傲娇,心头更是一阵欢喜。
现在犀浦县的官吏和商贾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且只要他们齐心抵制这位人生地不熟的吴王殿下,对方就算是皇子又能拿他们如何?
毕竟没了大部分的官员,整个益州就会落得无人可用的窘境!
而抓了大部分的商贾,益州的经济就会遭到重创,到时候不用他们动手,长安的那些御史言官都会弹劾死眼前的李恪!
况且这种事一旦传出益州,周边的商贾还有几人敢来益州经商?都是心知肚明的奸商,除非益州能创造出高达数倍的利益,否则哪个大商贾敢来铤而走险?
想到这里,富不仁嘴角微扬,于灯光下露出一抹隐晦的笑容。
这位吴王殿下还是太年轻了啊,以为这样就能吓到他们?
真是天真得可笑!
益州上的了台面的官员和富商基本上都在这里,他就不信台上的李恪敢把他们全都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