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贤此刻,躬身行了一礼,而后竟真走到了马车前,从容的站定。
宫典上下打量了陈贤一番,心中不禁对其生出几分钦佩,毕竟在皇帝面,还能如此,世上有如此心境的人,实在不多。
庆帝招了招手,示意陈贤上车。
这更让宫典觉得震惊,而陈贤紧随其后的反应,则更是让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只见陈贤躬身行了一礼,而后便真上了马车。
庆帝道:“你来为朕驾车吧!这样看着妥帖些,也不至于被人非议!”
陈贤立刻答应,坐到了车夫的位置。
庆帝看向宫典,又问:“那小子进去以后,拜神了吗?”
宫典一怔,但还是第一时间做出回答。
“没,他从始至终都是立而不拜。”
庆帝将馄饨碗递了过去,而后还不忘交待一句。
“不好吃,实在不好吃。你把碗还回去吧,虽说不怎么样,可也别忘了给人家二两银子,毕竟辛苦得紧。”
陈贤心中觉得好笑,明白庆帝是在借机敲打和提醒自己。
范闲入庙,本就是试探,也是提携,不过可惜,范闲此举,明显是让庆帝生出了戒心。
而自己的干预,也让庆帝连带着有了一丝提防。
以往的十几年中,庆帝曾经最好的两个朋友,陈萍萍和范建都在猜疑,对方参与或造成了叶轻眉的死,所以彼此少有往来,甚至是相互提防。
所以庆帝自然不用担心两人再次联手,可如今,因为范闲,双方重新有了关联,而自己又出手帮了范闲,这不免让庆帝多了些猜疑。
所谓的不好吃,分明是在说范闲而非馄饨,毕竟见神不拜,在统治者心中,无疑是对尊卑法礼的质疑或轻慢。
至于给钱,也不过是对自己和宫典的安抚而已。
陈贤心中明白,脸上却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
他向庆帝说道:“陛下宽仁,这馄饨都能赏赐二两,果然是庆国百姓之福!”
庆帝瞥了他一眼,忽然直奔主题。
“朕听说,你手底下的人,方才帮范闲解决了个麻烦,而且还让他因祸得福。
难不成你认识这个范闲?又或者,是你义父临走前,有什么交待?”
庆帝如此直接,着实让陈贤有些惊讶,但他还是给出了答案。
“陛下误会了,臣盯着范闲,是怕再有人行刺。至于今天的事,其实是在帮陛下的忙。
臣是您的臣子,自然该为您分忧,一切又该防范于未然,或许如今看来,有些出格或者奇怪,但日后,真相大白之时,陛下想来会懂臣的苦心。”
庆帝看着陈贤,忽然对这个年轻人生出了一丝欣赏,同时也多了一丝猜疑和好奇。
他问:“怎么说?若依着你,朕还该谢谢你咯?”
陈贤答道:“臣不敢,但陛下想来已经知道,那些女子是谁的安排的。”
庆帝眨了眨眼,心中暗暗思考,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向陈贤追问:“所以你是,一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陈贤毫不避讳,答道:“只是凑巧,臣今日去见了臣的一位老师,结果在路上,撞见了言冰云想袭击范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