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霞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或者说,我应该恭喜你才对。
舍弃黑暗的过往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事,重获新生的感觉如何?”
纳斯特耸耸肩:“还不错,为了庆祝,我给你个真诚的建议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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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点点头:“洗耳恭听。”
“首先,砍下我的头颅,炮制过后挂在随便哪个你喜欢的地方;
然后,刨开我的胸膛,用我四散的内脏来装点你的居所或者直接吃掉也行;
最终,剥下我的皮,再把我的尸体扔到街头喂乌鸦。
如何?这建议再真挚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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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呢?这是某种仪式吗?”
纳斯特狞笑着回答:“桀桀桀桀,因为你不对我这么做的话,我就会对你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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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纳斯特沙哑的笑声,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尖锐而澎湃的气势。
宛如深空中的巨物向大地投下了蠕动的阴影,又像黑暗中莫名之物浮现出的冰山一角。
他在试图向霞投放恐惧,这是他一贯的战术。
午夜领主们认为,恐惧能掩盖了不同文明在语言、文化与历史上的区别。
恐惧是如此的深刻,它根植于生命的大脑中,让他们沉默、可塑、服从。
而现在,他则希望恐惧能让他看到霞更诚实的那一面。
纳斯特想知道,为什么霞的文明,没有杀死自己。
但霞并没有被纳斯特的气势压倒:“那样太浪费了不是吗?
我只是想要和你聊聊而已,纳斯特。
你之前在战斗中的表现达到了第五能级。
在研究过你那...稍显简陋的动力装甲之后。
我们认为你单靠生化改造就达到了四级生命体的标准。”
纳斯特有些好奇,他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概念:“这意味着什么?”
霞解释道:“倘若只是单论战力的话,四级生命体也只能用弱小来形容。
‘常世’集团明面上就有不少第九能级的作战单位,甚至有传闻正在开发第十能级的项目。
但遗憾的是,那都是工程学的成果。
你多少岁了,纳斯特?五百岁?还是一千岁?”
纳斯特没有在意弱小这个说法,他挑挑眉:“想象力为何不能再丰富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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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
“比那更长,我已经战斗了一万年,只要不死于战场,也许能再活一万年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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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真是值得羡慕啊,纳斯特,如果你足够坦诚的话,那你度过的岁月已经足以完整的见证我们的文明了。”
纳斯特收敛了自己的笑容:“没什么好值得羡慕的,我既不愿意加入野心所铸就的壕堑,也不愿意为伪善所引燃的战火提供力量。”
他有些遗憾:“说到底,也不过是毫无作为而已。”
他在展示自己的诚意,并试图从对方得到更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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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她认为纳斯特开始敞开心扉了:“那你希望有怎样的作为呢?”
不知为何,这话一下子就让纳斯特想到了以前,想到了战团里的逝者,想到原体,想到了不知何时被自己丢弃的荣耀,想到了...
他说:“吾即正义,吾即审判,吾即惩戒,以及...”
最后关头,他醒悟过来,为了隐藏他更深层次的想法,纳斯特没有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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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遗憾,纳斯特,你的遗憾是你没能成为你希望成为的,本该成为的身份。
而我们的遗憾,则是在保持理智的情况下,‘常世’集团的生物科技最多把人改造成三级生命体,我们的寿命也被限制在了三百自然年。
就算是那些高贵者,不停的更换义体与器官,乃至付出更高昂的代价,也最多延长到四百年。
更加让人遗憾的是,我们虽然能把意识上传到网络亦或是其他人的身体中,但出于未知的原因,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我们的意识就会绝望的坍塌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