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冷笑:“你为人如何?这话若是放在和亲前,我是知道的,可你将我推出去和亲之后,我便看不透你了。”
谢赢:“……”
“皇兄弃了我,你也弃了我,整个大梁都弃了我。”言臻说到这里,眼圈红了,“你们连条活路都不给我留,我为何不能给自己挣条生路!”
谢赢看着她落泪,想起这三年她所受的苦,心中又痛又愧。
“君卓,刺杀你的人不是我派去的,在你失踪的消息传回大梁之后,我便带人四处寻你……”
若是早知道她是被赵渊掳走,还一心想要回家,三年前在山岗上见她那一面,他就该拼死把误会解释清楚。
“那为何杀我的死士身上有谢家的令牌?”言臻质问道,“而且整个大梁谁人不知,除了皇家,就只有你们谢家敢养死士!”
谢赢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解释:“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不过不打紧,君卓,你跟我回去,我们……”
“晚了。”言臻拭去眼泪,神色恢复冷淡,“我已经嫁给赵渊,跟他结为夫妻了。”
“那是他强行将你掳了去,这样的婚事怎能作数……”
“可我爱上他了。”
谢赢一噎,宛如被一只虚无的手掐住了脖子。
“在带着谢家令牌的死士一次又一次刺杀我时,是赵渊将我救下的,他甚至还为我受了重伤,险些连命都没了。”
言臻说起赵渊,语气变得温柔,“在我以为的至亲至爱将我逼入绝境的时候,是他陪在我身边,保护我包容我,我这条命是他给的。”
谢赢拢在袖子里的手慢慢握成拳头,用力到骨节泛白:“所以你替他出谋划策,帮他打理庭州,种地经商,支持他打仗?”
“对。”言臻说,“我依仗他而活,他要是输了,我也活不成,所以我要陪他夺这天下。”
“可你别忘了,这天下姓檀!你也姓檀!”谢赢咬牙,“皇位是檀家的先祖千辛万苦打下来,数十代人传承至今,你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对得起檀氏先祖,对得起大梁的百姓吗?
先皇在世时如此疼爱你,若他泉下有知,你不仅嫁给反贼为妻,还帮着反贼夺自家的天下,他该是何等寒心!”
听着谢赢这番道德绑架,言臻内心毫无波动。
“你既要攀扯这些大道理,为何不先想想赵渊为何要反?”言臻说,“赵渊并非贪慕权势富贵之人,他造反是因为被逼到活不下去了,不得不反!
父皇生前如何荒淫无道,我不信你看不见,皇兄登基后有多无能,我相信你也看在眼中,既然他们不适合坐皇位,那不如换有能力治理好天下的人来坐。”
“你!!!”谢赢震惊地看着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番倒反天罡的话是从以前那个恭顺温和的长公主嘴里说出来的。
许久,谢赢忍不住道:“君卓,你太让我失望了!!!”
言臻回望他,语气讥讽:“谢大人,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