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程薇道:“事不宜迟,我们赶快上路。”说罢转身就走,其他四人便纷纷跟着出了凝碧楼。丁莺临走时,还回头带着极具亲和力的微笑看着他们五个,纷纷向他们抱拳告别,大有感谢之意。像是她知道了自己的票数多,但又不晓得都谁投了她的票,所以连香草都在感谢的范围内。
香草手里拿着盒子,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失落。等她想起应该把盒子归还,举了举还没有说出半句话,人家已经腾身下了楼去,想是这选票已出,盒子便不再重要了吧。
于是,她独自打开盒子,去一一打开那六张小纸条……如果她现在还没有注意到其他四人的表情,那么在她看完之后,便注意到了。那六张小纸条上,只有一张上面端端正正写着“香草”两个字,那是她自己写的,其他五张出奇的一致,不同笔体,写的却是同一个名字,都是“丁莺”二字。不知为什么,这一瞬间,香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就那么没出息的落了下来,她迅速地伸手抹掉了。
再一抬头间,她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只剩下她一个。也许,这样最好,她正不知以后将如何面对他们时,他们便走了,想是也觉得无法面对她?他们心里会有一些不自在么?会觉得对不起她么?不知不觉,眼泪就像珠子一样掉落下来,扑呲呲落到前襟上,湿了一片。
天太晚了,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今晚便只能留宿凝碧楼,她翻着一本剑谱,忽然垂着的珠帘子动了一下,她转过头去,只见丹芝走过来,笑道:“还没睡呢,香草?”
香草收回目光到剑谱上来,浅浅道:“还没。”
丹芝走至跟前,在桌上拿起了自己的一个杯子,像是深夜还不睡单是为了来取这只杯子,却又像极了是很随意的说了一句话:“你,别伤心,这次大家都选丁莺,让她去,下次,大家就都选你,让你去。”香草没有答话,珠帘响动,丹芝离开屋子……香草捂着嘴,泪如雨下。
这一夜,眼泪湿透了枕头,香草感到痛心,这选票使她受到的伤害远远比不能够去吊唁还要疼痛,后来她回到家,关于此事,她对她的外婆只字未提。
此后大概半个月的时间里,在凝碧楼,香草都是独来独往。第二天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彦林看着正在看书的香草,对她说道:“对不起了,香草。丁莺,我们一起在凝碧楼有三年多了,你才来几个月,所以我们只能选她。下次,机会应该就轮到你了。”
香草看着那么骄傲的彦林在和她说话的时候也表现了一些尴尬和为难的神色,她想笑一下回答他没关系,但是,她没有笑出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彦林,道:“没事。”然后就迅速地低下了头,好像自己很忙的样子。彦林那么乐观的人不会知道,他转身出去的时候,香草已经泪眼模糊。
她并不是觉得他们做的不对,因为他们与她的感情的确太过普通,她只是觉得孤独,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孤独。骨子里,她不甘心,凭什么,我的命运要抓在他们的手里?
在丁莺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她努力的修习着各种剑术,凝碧楼,整座楼的剑谱,她都要看完,练完,记熟,背会,练全,练强。她默默地认为,她没有朋友,没有伙伴,也不需要关心。不知不觉,这种消极的心情,使她整日里没有一张笑脸。偶尔,她与外婆在一起,变得比以前更懂事。
她以前常说外婆的脚太臭了,外婆一脱鞋子,她便会笑着捏着鼻子躲开来,现在却不这样了,她时常主动端来一盆水,给外婆洗脚,还给她按摩脚心、脚背,道:“姥姥,其实您常洗一洗脚,多舒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