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么想,但是当他看见面前出现的峭壁时,还是惊呼出声。
“这快到悬崖了哎,还不减速吗?不会是要……”
“哎,是的。”
这里应该是当地人说的三山两坎中的第一坎,正常人从村子走到这里大概得花一天时间,但是为了越过这一坎,不得不多花足足一天的时间来绕路,以求一个安稳的道路,但是他们不用了,直接跳过去就行。
这还真是太有意思了。
鬼姑娘说自己可以跳过去,徐酒醇信,但是说可以带着自己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跳过去,还真是有待商酌,要知道,之前自己被绊倒前空翻的时候,鬼姑娘也完全无法托起自己,哎,如果鬼姑娘真的无法触碰到自己,那现在是怎么扯着自己跑的?
一时间,大脑各种思绪蜂拥而至,他确信,自己只要脚一点地,纵使会摔倒,那也会使前进停下来,不用冒着危险跳过去。那自己该这么做吗?
也就是说,到最后又回到了这个最初的问题上来了吗,自己该不该信任?
信吗?徐酒醇看着她的仍旧冷静的表情。
脑海中浮现的念头互相冲突着,有的让他相信,有的让他别信,有的甚至告诉他这是个骗局,不如就此跑掉。这些念头纠缠着,分不清到底哪些是自己真心地,哪些是被影响的,又或者都是真心地。
负面感情一直徘徊在周围,甚至带着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行吧,那就去试着相信吧。
这跳脱的思维,毫无逻辑可言,这反而让徐酒醇跳出了思维控制。
转眼间,脚下就腾空了,徐酒醇的心里翻滚着“我*,我还没点地呢,不需要我自己减掉一定负担吗?”之类的想法,眼睛很不听话向下望了过去,甚至什么都没看到,一个灰影掠过,脚下就已经是富含腐殖质的土壤了,依着县史记载,三山两坎的边上的两座山,土壤的颜色都是颗粒略大的红壤,独独中间一道是土壤颗粒较细的黑壤。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中间的一坎,条件比较麻烦,不然现在这里的树早就被砍完,被当做耕地来使用了。
刚才的灰影就是岩石掠过吗。鬼姑娘忽的停了下来,让徐酒醇叒向前翻了出去。
徐酒醇下意识的做出了一个完美的受身动作,只向前滚了一圈,就平衡了下来,他都差不多被摔习惯了。
转回身,看见鬼姑娘已经是一脸差不都虚脱的样子,看来刚才违反物理定律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徐酒醇站起身,一边伸手,一边试探性的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来拉你一把?”
“不用,向前没一百步就到了。你现在别碰我,一个不小心就被吞了。”
“到了!”
明明一步都没走,她却突然就这么说道。
这个转场没有任何过渡,眼前场景忽的一变,出现了一片烂漫的梨树林,这片林子,没有被当时记录地志的官员记录下来,饱读“诗书”的徐酒醇思索着,是类似于领域的东西吧。
耳边传来若隐若现的清脆的金属声,随即一道金光骤然从不远处抵达此处。
它在不远处顿住了,勉强可以看出是法杖之类的东西,上面挂着好多圆圈。
这加速度挺让徐酒醇感叹的,但是他完全没有心情,因为它原先是朝着鬼姑娘去的,现在转了个向,冲着自己来了!
要是这么挨一下,都得粉碎性骨裂了吧。然而并不等它抵达,徐酒醇躲闪,眼前忽的一抹黑影笼罩,竟是昏过去了。
这个可不是被吓的,老大人了,那有可能被这么吓晕的,只是单纯的鬼上身而已。
一感知到徐酒醇的身体已经被鬼物入侵了,法杖不满意的“叮叮”作响,周身的金光有规律地律动着,将还没来得及钻进徐酒醇体内的几缕黑气撵来撵去,最后“砰”的一下,净化的干干净净。
“没能来得及吗?”一个苍老的声音自林中传出。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走出了一个满面都是深深的皱痕,弓着背的僧人。僧人走得很慢,他的样子看上去让人不觉怀疑这个老人还能不能走路了。
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金色的法杖自然飞入其手,支撑着他。
“终究还是年纪大了,要是再年轻点的时候就来得及,可惜。”老僧是对着坐在一边的鬼姑娘说的,“接下来,真的就只能看他自己了,我也就只能净化他的身体的恶念,让他不容易被夺舍。”
轻摇法杖,金光撒下,排出徐酒醇身上穿的那件作为鬼物载体的衣服内的戾气以及从徐酒醇眉心处扩散到全身的妖气。
鬼姑娘仅仅是在边上看着,对这专克一切妖魔鬼怪的佛光没有流露出半分恐惧。
对于她来说,徐酒醇会遭遇被夺舍的危险终究是自作自受,这个结局从徐酒醇不愿意将衣服还给她的那一刻就既定好了,唯一的区别就是自己能争取到多少时间,让衣内的妖物没有恢复太多力量的机会而已。
不过唯一有点意外的是徐酒醇的配合,以及竟然会在遇到危险时下意识地将自己推开这件事。
或许,他能灭……不,根本没有这个可能,尽管位于他的体内,主场优势明显,但是对方可是在等级上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存在,按活人的等级来算,大概是跨五六级作战吧。
……
徐酒醇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就见到一团巨大的阴影要将自己吞没,赶紧撒腿就跑。
徐酒醇发现这里跑步好轻松,甚至有刚在被拽着走的感觉,而且更踏实。
这里,是哪?
一个打开的箱子解决了他的问题,在跑过箱子的时候,徐酒醇看见,里面光晕流转,隐隐约约能看见,徐酒醇和家人的景象。
这是记忆!这是在他的神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