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里铺,公廨。
“所以,你就把人带到我这来了?”
陆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黑胖子,想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一丝的愧疚。
可惜陆宁失望了,马周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愧疚,反而理直气壮的。
“在下官小位卑,自然无法与堂堂的公爵之子,工部员外郎平等对话,可村长大人就不一样了!”
“您才是二十里铺的一把手,马某说白了不过就是个大总管而已。”
“将萧鉴带来,马某已经使尽浑身解数!”
陆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本村长还要给你记一功?”
马周大义凛然的一挥手,道:“那倒不必,都是为了二十里铺,马某不敢居功!”
陆宁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果然,人至贱则天下无敌!
被这小黑胖子给拿捏了。
虽然马周说的都是歪理,可陆宁还真就...真就不好反驳!
主要是陆宁的确有心想把萧鉴请到二十里铺,恰好让马周歪打正着。
“有劳宾王兄了。”
陆宁摆摆手让他出去,他怕一个忍不住把马周抽死。
等马周走后,陆宁慢悠悠的起身,打算去见萧鉴。
...
“萧公子,实在是抱歉得紧,村里事务繁忙,耽搁了些时辰,让你久等了!”
陆宁在村口接待了萧鉴。
不是他不愿意让萧鉴进村,而是萧鉴手下的家将们死活都不让他们家小主子进去!
十几个家将警惕的看着四周,神情高度戒备。
更有几人时时刻刻都挡在萧鉴四周,好像是在提防暗箭偷袭。
看见陆宁出来,萧鉴刚要上前,旁边的老家将赶忙将他拦住。
“少爷万不可上前!”
“我们都是在战场上厮杀了一辈子的人,早就养成了一种直觉,这地方,很不对劲!”
“周围虽都是草丛,但安静地过分了,连鸟叫虫鸣都没有!”
“太诡异了!”
萧鉴皱着眉头,道:“有必要如此紧张吗?不过是区区一个村落罢了!”
“我等有保护少爷安全之责,少爷万不可以身犯险!”
萧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冲陆宁喊道:“你上前说话!”
这些家将可以保护他,但向来只听从他父亲的命令,若有紧急的事情发生,家将们甚至可以强行将萧鉴带走。
陆宁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对身旁正拿着根狗尾巴草剔牙的二虎子道:“你在村口布了暗哨?”
二虎子把狗尾巴草吐掉,理所当然的说道:“老马说咱村金贵,必须加强防范,他私底下布置了八十多个暗哨,还给那些暗哨上了好几天的课。”
“俺也不知道暗哨都在哪,好像都是流动的。”
“不过,村口是重点,暗哨肯定少不了。”
陆宁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别看马周平时吊儿郎当的,还总喝大酒,实际上人家在私底下做了无数的准备工作。
以前村里大小事情,都由陆宁做主,最近陆宁愣是没听过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本村长若是过去,会不会有危险?”
二虎子摸着下巴,朝对面看了几眼,而后很有信心的说道:“那些人看起来挺像回事的,不过俺有信心同时对付七八个!”
“再加上周围的暗哨,村长大人的安全绝对没问题!”
对于二虎子的身手,陆宁向来深信不疑。
虽说对面那些人可能是从战场退下来的,但他们也不是整日都处在厮杀之中。
大唐实行府兵制,所有府兵都是战时为兵,闲时为农。
反观二虎子,以前是最好的猎人,孤身在野兽横行的大山里一待几个月,都能毫发无伤。
况且,他那时候还没有好用的兵刃。
论能耐,当了半辈子的老兵也赶不上二虎子。
“走!”
陆宁二话不说,直接来到萧鉴面前。
“实在是失礼得很,还望萧公子海涵!”
陆宁冲萧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他已经做好了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