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兄,马周那厮好生不知趣!”
“他竟然和我说,一瓶要八十贯!”
“按理说,陆兄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家父的面子上,至少要给个成本价!”
“莫非,家父的面子只值二十贯吗?”
在得到父亲的指示之后,孙均马不停蹄的赶往二十里铺。
上午陆宁说得清清楚楚,香水的成本最低不到二十贯,最高的也不过三十贯上下罢了。
他本以为,自己拿着一千贯少说可以拿到四十瓶香水。
没想到,马周给他开出了八十贯的价格!
如此一来,连十五瓶都拿不到。
他这才跑到公廨,找陆宁告状。
噼里啪啦——
陆宁正在算账,算盘珠子被他拨得噼啪作响。
没办法,村里没有专职的账房先生,除了马周之外,剩下的人连字都不认识。
只能由陆宁这位村长大人亲自上手。
村里公账上的银子,用来发放工钱,是绰绰有余的。
可若是加上购买香水原料,有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听见孙均的话,陆宁叹了口气,把算盘珠子拨回去,起身用力拍了拍孙均的双肩。
“伯雅兄,你我之间的交情岂能用银钱来衡量?”
“这分明就是侮辱了你我的君子之交!”
孙均愣了愣,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莫大的愧疚感。
“陆兄说的不错,君子之交,岂能用银钱来衡量...”
这年头,讲究的是真性情。
银钱不过阿堵之物,男人之间的友情比天都大,为了朋友的一句诺言,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从小接受过无数传统儒家道德思想教育的孙均,被这套规矩束缚得死死的。
陆宁呵呵一笑,道:“所以,孙县尊与伯雅兄在陆某眼中,绝对不是区区银钱能比的!”
“宾王兄那人确实死板了些,你我之间的关系,送你十瓶香水又能如何!”
“作为朋友,你送给陆某一千贯,用以补贴乡亲们的生活,也是理所应当的!”
孙均被陆宁一席话,说得热血沸腾的...
他从小就向往所谓的‘江湖’生活。
那叫一个‘报恩在豪侠,死难在横行’。
兄弟之间,除了老婆之外,生死都不必在乎。
正所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陆宁的一席话,正说中他心坎里多年以来的夙愿。
“陆兄豪气!”
“在下倒是显得小肚鸡肠了,你我兄弟没必要在乎银钱。”
陆宁笑得格外灿烂。
“小六子,快去给我伯雅兄取十瓶香水来!”
“记住,每种香型都取一瓶,放在最精致,最奢华的盒子里!”
孙均一脸的感动,死死抓住陆宁的手。
“陆兄,什么都不说了,以后陆兄一句话,我孙均水里来火里去,绝不皱一下眉头。”
陆宁把手抽回来,道:“伯雅兄还是尽快去找孙县尊复命吧,郧国夫人的寿诞可万万耽搁不得!”
孙均的情绪一上来,就褪不下去了。
他使劲一抱拳,而后猛地一甩长袍下摆。
“陆兄,孙某去也!”
陆宁看着孙均摆着八字步离开,摸了摸下巴。
“真该打副担架卖给他...”
他回到桌子后,在账本上记了一笔。
倒不是说陆宁喜欢忽悠孙均。
一来,这货有时候确实挺缺心眼的。
二来,他爹从陆宁手中赚了那么多银子,一个人比整个二十里铺赚得都多。
怎么也该出点血了。
“这回继续购买香水原料的钱有了。”
“不过,看孙均这表现,香水价格是不是定得有些低了...”
陆宁忽然抽了抽鼻子。
“似乎是青草的香味...还掺杂着一些别的味道。”
“好像还没研发出这种香味来吧?”
他顺着香味的方向来到门口,刚要走出去,顿时有一阵香风直接扑到陆宁怀里。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