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们都落泊如丧家之犬了,竟还如此轻慢?依孩儿之见,不如晾他几日,加固樊城城防,不怕他不来。”
左良玉之子,左梦庚哼道。
左良玉紧锁着眉心,目光炯炯,望向前方。
正如姜黎指出,他的主力在朱仙镇被李自成打光了,手中的精锐只有几百标兵与数千骑兵,所谓二十万大军都是各地的残兵败将依附而来。
这些人是跟着他混口饭吃,为他卖命想都别想。
历史上,李自成退出西安之后,率残部进入荆襄,左良玉的军队一触即溃,一丁点的战斗力都没有。
后来左梦庚率二十万大军清君侧,也是被黄得功打的落花流水。
虽然在本位面还未发生,但是左良玉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军中实情呢?
他的军队就是个地道的杂牌军。
他对南明小朝廷一直不满,如今听得太子音讯,肯定是要拥立太子,不过他想的并不是依附跟随太子,而是拥立,大权在握。
因此上来就给个下马威,先拿捏住袁贵妃与唐通部,再挥师南下。
可是剧情并未跟着他走,姜黎吼的一嗓子,将他架在了火上烤,他若不敢去觐见,岂不是成了笑话?
兴许那些依附他的残兵都会动起拿他人头献礼的心思。
不论哪个位面,永远不缺野心家与冒险家。
可是去了,就必须向代表太子的袁贵妃叩首称臣,君臣名份一旦定下,就容不得他反悔。
这也是姜黎要求袁贵妃阅军的根源,在全军面前,与唐通定下君臣名份。
就在左良玉为难的时候,又有十余骑沿着汉水北岸驰来,为首者,是一名红袍文官,挥手大叫道:“可是袁贵妃娘娘鸾驾?
臣堵胤锡,忝为湖广按察司副使,提督学政,受副都御史,湖广巡抚,总督豫、楚、川、黔军务何腾蛟大人之托,特来觐见袁贵妃娘娘!”
“何腾蛟?他娘的,他怎么会来?”
左良玉面色大变,禁不住的破口大骂。
何腾蛟是朝廷所剩不多的知兵文官,也颇有手腕,虽然名声不显,但大家都在湖广一带活动,左良玉倒是知之甚深,还是颇为忌惮的。
堵胤锡出现的时间点恰如其份,将他的一切算计都踩在了脚下,如若不是早有准备,怎会来的如此凑巧?
兴许堵胤锡受了何腾蛟命令,就隐在暗处看自己的表现呢。
更要命的是,何腾蛟在他的南方,如一把尖刀抵住他的腹心。
“好!”
姜黎大叫了声好:“何腾蛟来的及时!”
唐通目光却有了些闪烁,何腾蛟来投,让他切实有了危机感,属于是买家不止他一个,他的唯一性被削弱了。
同时也对姜黎的心计与看人眼光深为叹服。
在当时的情况下,他没法不给何腾蛟送信,不过他也没想过何腾蛟会如此尽心。
‘哎~~’
最终,唐通暗暗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一切的杂念都被打消,只能一心一意的跟着太子。
“娘娘,左良玉的处境为难了。”
车内,陈沅轻声分析起来。
袁贵妃眸光渐渐亮了起来。
须臾间,堵胤锡已驰到近前,身后诸骑中,有两骑正是唐通派出的信使。
“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