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现出若有所思之色,姜黎特意问起的陈家,让他对陈子龙生出了兴趣,但是陈子龙一直在江浙活动,知之甚少。
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先生,这陈子龙是何来历?”
“此人是松江华亭人氏,工部侍郎陈所闻之子……”
姜黎搜肠刮肚,将对陈子龙的了解徐徐道出。
并重点讲了今年年初,陈子龙因招抚浙江东阳县诸生许都暴动有功,升授南京吏部文选司主事,但许都投降后,浙江巡按左光先违背只要许都自缚来降,当待以不死的许诺,将许都及部众六十余人处死,至使多名好友与与陈子龙绝交。
“陈子龙真国士也,可惜朝中奸臣当道,如此国士竟不得用,可叹,可悲!”
太子不禁扼腕叹息。
长平公主也道:“大哥,暂时不着急,还是先看看为好。”
“我明白!”
太子点了点头。
“客官,茶来了!”
这时,船老大端着托盘起来,提起茶壶,给每人倒了一碗茶,并笑道:“这是早上刚煮的凉茶,刚好解解暑。”
茶色非常黄,几近于混浊。
太子等人均是默不作声,他们害怕茶里被下了东西,船老大笑咪咪站一边,也不走。
姜黎端起茶碗,喝了口。
茶色重,味道苦,天然能掩盖蒙汗药的味道,不过姜黎认为船老大只是先来试探一番,打消疑惑之后,再往送来的茶里下药。
“虽有些苦,却堪堪解暑。”
姜黎笑道。
太子和长平公主这才纷纷端起茶碗抿了口,均是拧起了眉,很难喝。
“苦茶才能清火,几位客官慢用!”
船老大微微一笑,退了出去,船只也缓缓启行。
正常运河行船,一个时辰二十到二十五里左右,可这艘船走的非常慢,到了傍晚,也不过三十来里。
“客官,再喝点茶吧,一会饭就来了。”
船老大又端了茶进来,给每人奉上一碗。
身为通脉境修士,感官要比寻常人灵敏的多,都不用刻意,姜黎就闻出了味道不一样,这次的茶里,多出了一小丝异味。
“船老大忙活了一整日,也辛苦了,这杯你来喝。”
姜黎端起茶杯,笑道。
“不了,不了,我们这等身份,怎能喝客人的茶呢。”
船老大连声推辞,眼里有些许慌乱闪过。
“我让你喝,你就喝!”
姜黎笑容趋冷。
“客官,真不用!”
船老大去拨姜黎的手,却发现稳如树干,压根拨不动,顿时知道碰上硬茬子了,索性也不再伪装,大喊道:“伙计们,抄家伙!”
有脚步声炸响,船上的伙计持刀弄棒,一窝蜂的涌了进来。
船老大狞笑道:“本来给你们喝了药,睡过去神不知鬼不觉,死了也落个爽利,却偏生不老实,也罢,既然想受活罪,就成全你们。”
出乎意料,仓里平静的很,毕竟再大的场面都见过,哪里会把几个小蟊贼放在眼里?
“堂堂松江陈家,书香门第,竟也做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姜黎冷冷一笑。
“哈!”
船老大哈的一笑:“弟兄们在外面捞些外快打野食,和老爷不相干的,大伙儿上,男的剁了喂鱼,女的留下!”
“哈哈,受死!”
几个伙计挥刀砍来,却是眼前一花,啪啪连响,面颊剧痛,眼冒金星,脑袋都懵了,一人挨了一记耳光,被扇的重重撞在舱板上,滚落下来。
“你……”
船老大现出如临大敌之色,眼神却不住的往后瞄,明摆着想跑路。
“今次不杀你们,把我们送去南京,此事作罢,那些客栈的伙计什么时候过来?”
姜黎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