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达亲自护理下,太皇太后的身子有所好转。
这一日,苏达对太皇太后道:“您老这一躺,就是半个月,外面的天也阴了半月,您今儿个好了,天却放晴了,不若今儿个出去遛遛身子?”
太皇太后噗嗤一笑,指着站在一旁的张公公笑对苏达道:“你呀,也跟他学坏了,天怎么就阴了半月?本宫明明看到这半个月里,中途是有太阳的!”
“您老有所不知,您老躺下的那一日,天是阴着的,昨儿个皇上唤奴才去的时候,天也是阴着的,至于这中间天上是否有太阳,除了您老关注,谁还有闲心注意这个?奴婢只知道侍候您这老佛爷了,看到您身子健朗,就如同看到阳光一样呢!再说了,您老身子一天不康复,那天即便晴着,跟阴天有什么区别?”苏达笑道。
太皇太后指着苏达,笑到无话可说了。
“达姑就是达姑,说话就是比奴才有水平,佩服佩服!”张公公弯着腰,向苏达竖起大拇指,笑得脸上皱纹一道道的,像是田间的垅沟。
“惭愧惭愧!”苏达笑道:“跟张公公比起来,奴婢差得远啦,从被老佛爷骂得次数上算,奴婢九牛一毛都不到啊!”
哈哈哈!
太皇太后心情甚佳,坐在轿椅上,由两个公公抬着,来到花园中。
“放下吧!”苏达对两个抬轿的公公道。
两个公公放下轿子,低着头侍立一旁。
“哎呀,本宫终于见到大太阳啦!”太皇太后坐在那里,仰望蓝天,感慨道。
太皇太后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苏达道:“你刚才说什么?让本宫出来溜溜身子?”
“是啊!”苏达笑道。
“这话听上去咋那么刺耳呢?”太皇太后转头询问张公公。
“这······”张公公拿着手帕,抹了下脑门子的汗,斜眼瞪着苏达。
苏达看也不看张公公,笑着对太皇太后道:“老佛爷,怎么就刺耳啦?遛遛身子,难道不好么?”
“你咋不说遛遛狗啦?怎么着?侍候烦啦?想着法儿骂本宫啦?”太皇太后崩住脸,看着苏达。
“老佛爷,您咋这么想呢?”苏达辩解道。
“那你让本宫怎么想?”太皇太后露出一脸的不高兴,边上站着的公公宫女,一个个身子僵硬,有的人甚至身子在抖。
“既然老佛爷您这么想!”苏达也崩住脸道:“来人。”
院门外呼啦进来四个公公,跪在太皇太后面前,低着头,等候示下。
“把这个胆大妄为,冒犯太皇太后的苏达拉出去砍啦!把人头悬挂起来,以警示尔等。”苏达昂起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不光四个公公一下子傻了眼,在场的人除了张公公,其余的公公宫女都傻了眼。
四个公公不知所措,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接下来该干什么。怎么砍达姑啦?太皇太后怎么舍得砍达姑?这个命令,还是达姑自己下的,老天爷,发生什么事啦?
“你还闹?”张公公斜眼看着苏达,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达姑看也不看张公公,头还保持着原来的上扬模样,目视着远方。一副头磕断,血可流,气势不能输的模样。
太皇太后终于忍不住了,看着苏达那个样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拿起拐棍轻轻在苏达身上碰了一下,“本宫要不是看你这么大个岁数,非打你两拐不可,真是越老越没正形啦!”
“嘿嘿!”苏达终于崩不住,缓下身子,低头对太皇太后笑道:“老佛爷,这么说您老不杀奴婢啦?这多让某人失望啊?!”
“你还闹你还闹,小的们若是哪个心脏不好,非被你吓死不可!”张公公瞪完苏达的眼,对跪在那里的四个公公道:“真是没眼色的奴才,达姑跟主子开玩笑,都听不出来?真是平日里白教了你们!滚!”
四个公公连滚带爬地退出了院子,站立院门两旁。
院子里的其他公公宫女,终于舒了口气,有的悄悄地拿出手绢,悄悄地擦拭着额角上的汗。甚至有个刚进来侍候太皇太后不久的一个小公公,悄悄地退出去,再迟就漏了,他被刚才的那一幕,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