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银子,对于一些小员外来说,都是一笔巨款,想要拿出来,那也是伤筋动骨的。
更别说普通百姓了,压根就是拿不出来的。
李父此刻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房子给卖了,虽然并不值什么钱,那这是他唯一的办法。
至于借钱,就他身边那些人,都是穷苦人,超过一两银子,那都到了绝交的边缘。
没办法,兜里实在是没钱。
李家留下来的老宅,满打满算只有两间房子加上前后不大的院子,最多也就十两银子。
抬头看着眼前两个大字,李父心情跌入谷底,一股萧瑟苍凉之意油然而生,这是他最后的办法。
要是不能凑出一千两银子,儿子就要嫁给那吃人的陆家,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数。
一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暗骂自己真不是人,怎么能将儿子作为赌注给卖掉了呢?
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夫人,对得起老李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独苗。
平复好心情之后,李父走了进去。
当铺看起来有些阴森跟肃穆,走进去不足一米的地方就是接近一人高的柜台将路封住,唯有最右侧有一个门。
唯有贵客才能进去。
何谓贵客,那就是前来典当或者赎回的东西很值钱,上百两银子才有资格。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老者,戴着一个类似瓜皮帽,眼睛有些狭隘,似乎眯眼时间太久了,难以睁开,留着山羊胡。
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精明,狡诈的商人,不好骗。
“典当还是赎回”老者随意说道。
“典当”
李父从怀中拿出一个被手帕严密包裹的神秘东西,小心翼翼将其打开,赫然是房契,将其递给老者:
“这是房契,我要将其典当,不知能值多少银子”。
老者接过房契,习惯性眯着眼睛仔细观摩,看清上面记载的内容之后摇摇头:“就是一个普通的房子,不值钱,你若是诚心典当,我给你这个数”。
说着,伸出两个手指。
“这也太少了吧,我这可是祖传的宅子,风水特别好”李父皱眉,才八两银子,能干什么。
老者将房契放在一边:“你这房子,满大街都是,要是在县城里面还能值点钱,八两银子已经不少了,再多就没有了”。
李父皱眉,这可是他唯一值钱的,要是连这个也卖不出好价钱的话,那么可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如何有脸见儿子,如何去见死去的夫人。
见李父犹豫,老者继续说道:“你这房子确实不值钱,看你这么大年纪典当房契,想来是遇见什么困难了;
这样吧,我再给你半两银子如何”。
这是当铺一贯的手段,先否认,让客人先降低预期,陷入犹豫之中,最后再多给一点钱,拉高客人的预期,爽快成交。
毕竟都来到当铺了,说明无路可走了。
只要当铺不过分,压低一些银子也是很正常的。
“我家祖上可是出过大官的,只是家道中落;不过听我爷爷的爷爷说,房子当中藏着价值上万的宝贝,是当初祖先因为风波而故意藏起来的。
只不过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找到,要不是实在是急需用钱,我也是不会卖的。
一千两,只要一千两银子,我就卖给你”
李父伸出一根手指,作为一个老实人,若不是为了儿子,这种谎言他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的。
脚底板都在颤抖着,被他用力压在地面上,手指也是被他用力抵着,不然便因为心虚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