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薄行忍着心头的恶心缓慢的往前挪动。
央恒也后知后觉的开始动起来。
不是他们没有处变不惊的本事,实在是这样的画面太震撼人心。
稍微往前走几步,视觉上的冲击便更为强烈。
与此同时,空气中也开始多了一抹腥臭的味道。
他们甚至不敢去细想,这要是夏日时节,这场面又该有多么骇人,这股腥臭又该有多么强烈。
很难猜测如今这样的状况,是叠加了多少层,重复了多少日,才会形成这股经久不散的腥臭。
当肉铺的正门出现在眼前。
屋子正中的房梁上挂着的残破躯体也映入眼帘。
就是这般不加掩饰的,赤裸裸的,将罪恶显露。
“呕。”
丁薄行一时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一旁的央恒也好不到哪里去。
无非是拼命忍耐罢了。
只是那一脸的菜色出卖了他。
本以为桌子上的肉块便已经足够震撼,没想到他们居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将人吊起来当作牲畜一般,切割售卖。
若非还有没剔干净的血肉将骨架大体连接着,他们可能也很难看出这真身何物。
可又因为这明显的身形,才显得这场面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小兄弟,来点儿不,都是新鲜的。”
“刚割下来没多久。”
许是他们挡在门前太过显眼,看起来有买卖的可能。
那肉铺的老板便赶忙出来招呼。
那粗短而黝黑的手一下一下拍打在台面的肉块上。
卖力的想要推销他的产品。
甚至还让过身体,让他们能够更直观的看到屋子正中挂着的人形粮。
丁薄行极力回避着自己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木板,石块等,避免直视屋子正中。
可周围的一切物件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了血迹,像天罗地网一样笼罩着他,让他逃也逃不开。
“有马肉吗?”
“或者你听说哪家有吗?”
央恒开口了。
同肉铺老板攀谈起来。
“现在这个年成,粮食都没有,哪里来的马肉。”
“往常伺候庄稼的牲畜,早就在旱灾开始那两年被赶尽杀绝了。”
“谁家现在要是能剩下一匹马来,那简直是祖宗积大德了。”
“要不,客官你看看我这儿的肉,怎么样。”
“这可不比马肉差。”
“马肉哪儿都能吃,我这菜人,离了这地儿你可就找不到了。”
肉铺老板尽力推销着他的产品。
但字里行间也透露出了此处严峻的现实。
干旱进行到第三年,一切能入口的东西,基本都绝了迹了。
如今更是将人都端上了饭桌。
“不了,我再去别家问问,你先忙。”
央恒回绝了老板的提议,大步朝前走去。
丁薄行也赶忙跟了上去。
甚至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我们就这么走了。”
丁薄行满心的复杂情绪。
他知道他们做不了什么。
这是这个年代这个大背景环境下的悲哀。
可他还是抑制不住的悲切。
那是他生而为人的无力感。
看着同类被当作牲畜一般,吊起来售卖。
甚至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人遭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