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出师不利之后,丁薄行就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吴仁身上。
每天忙完就立马回家,生怕错过。
可今日丁薄行刚进堂屋,就发现供桌上的盆栽不见了。
这几天他忙着处理地府的事情,不方便带着她。
一直将她留在供桌上。
可眼下...
他赶忙过去查看。
只见供桌中间那个泥塑雕像下面压着几页纸张,旁边还放着那个高价购买的手串。
他将泥塑雕像挪开,拿出了压着的几页纸张。
最上面那张寥寥八个字。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不用说,肯定是大师兄的手笔。
“到底还是错过了。”
“师兄是不一早就摸透了我的心思,故意背着我把人接走。”
“不好。”
“这不声东击西吗?”
丁薄行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抬手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头,紧接着一脸郁闷的滑坐到了地上。
束起的发髻随着他的低头,发丝倾泻而下。
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怨气里。
几页纸张也随之飘落在地上。
“要说技高一筹还得是师兄。”
“想来地府的事,也是特意为我预备的,就是为了不同我碰面。”
伸长胳膊将另外几张纸捡过来。
一目十行的扫完。
“还算她有点良心。”
这几页是盆栽姑娘留下的。
大概也就是感谢他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以及交代一下先前那个手串的事情。
却洋洋洒洒写了两三页。
再拿起师兄写的那页。
反复翻看确定,只有这么八个字。
这对比一下就出来了。
不过,师兄这几个字,到底想要告诉他什么。
一抬手,供桌上的手串就到了手里。
再看也还是破旧的不行。
反正是送的,不带白不带。
丁薄行将手串随便套在手上。
心里想着,反正这么破,哪天丢了也不心疼。
……
另一边,吴仁带着扶溪晏氏正要离去。
就在即将出人界的时候,吴仁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远方。
先头在丁薄行手上,还能就是否揣在怀里这个问题进行争辩的晏姑娘。
到了吴仁手里,不光失去了所有的人权,更是连话都不敢多说。
已然恢复人形的他们却被吴仁指尖伸出的一根银色丝线紧紧地牵引着。
随着吴仁的走动,他们也只能被动的跟随。
但对于修为高深的吴仁,他们却只能敢怒不敢言。
能为丁薄行留下那封信,已经是她鼓足所有勇气提出的要求了。
吴仁望着常田村的方向,想着他留在桌上的那页纸张。
又想到了他之前回队里的时候和师父之间的谈话。
“他到底应得什么劫。”
“不可说。”
“是那仙子的还是他的。”
“不可说。”
一句不可说,他就明白了,这件事情里必然有师父的手笔。
只是不能告诉他。
或者说不能让丁薄行有知道的可能罢了。
“你见到他了吧。”
“是。”
他还没对任何说过这趟人间之行的事,可师父却已经知道了。
“去吧,一切自有定数。”
他知道丁薄行如今需要帮助,甚至于他的迷茫都明白的写在脸上。
可师父执意隐瞒,他也没办法。
只是应劫的话......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但愿丁薄行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与此同时,正眯着眼在荷风里摇摇晃的河童老人,却突然说了一句“天意呀,外力不足以抗衡”后,又沉沉的睡去。
……
丁薄行反复翻看了信件后,却仍然没有什么头绪。
便只能先将信件叠起来放在怀里。
手腕上突然多出来的串珠存在感极强。
尚不习惯的他总感觉硌得慌。
看着串珠又想起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总觉得哪里被他忽略了一样。
突然他想起了一个细节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