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博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又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一般压了回去,“弋奶奶,我跟您一块。”
又眨着眼对钟文韬说:“你照顾着点菲菲。”
还不忘对着病床上的戴菲嘱咐一句,“菲菲,有什么话抓紧说。”
戴菲面露迷茫,“?”
她没什么要说的呀?
两人其实都是不大爱说话的性格,这一下,病房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但也神奇的,并没有任何尴尬。
大概是因为,钟文韬的神色并未有任何变化,坦然的让人生不出任何尴尬或是绮丽的联想。
至于……将眼前的人跟华文滔,虽然音相同,戴菲是不可能会去做那些无谓的幻想的。
戴菲清了清嗓子,“钟教官,您请坐。”
而华文滔的内心,就远远不如脸上所表现的那般平静了。
没见到她之前,想起她曾经说过她和戴旭阁的关系,就如同“戴菲”和戴祺。而戴旭阁只有她这么一个孙女,而她当时说过的,她也叫戴菲。
就是她,几乎没有任何悬念。
她说她比他大许多,华文滔推测应该是她到民国的时候,比他那个时候要大些。
那么,面前的这个不过18岁的戴菲,日后还会不会去到过民国,又或者是……还有其他同名的姐妹。
如果就是她,那么他一直守着她,会不会在某一天等到那个去过民国的戴菲。
可,民国那边苦,他舍不得叫她再去经历一次。
可,若是不经历,那那个同他办过婚礼的戴菲,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华文滔心神不宁,不停的胡思乱想。
唯独没有想过,眼前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两个人就这么诡异默契般的,避开了那个最正确的答案。
洁白安静的病房内,分外静谧。
病房外,走廊的尽头处,戴旭阁望着窗外,“那箱子里的东西,用完了你就收着吧。”
钟学智笑着说:“我收到哪里,你可是知道的。”
他是准备将东西捐给国防大学的纪念馆,用来陈列的。日后若是想看,怕是还得去学校的纪念馆。
而他们如今这样的身份,去一次,就得惊动一次校方和军方。
着实是麻烦。
他等着戴旭阁的答复。
谁知道戴旭阁怔忪地发着呆,钟学智也不再说话,两人一言不发的站着。
一阵风从走廊里吹过,闷热如火浪。
良久,戴旭阁涩声道,“我有个条件,告诉孟校长,菲菲的一切军训和出操都免了。”
唇角深抿着,像是不耐烦,“要是你做不到,我就亲自打电话。”
钟学智嘴边带着一丝笑意,并不直接回答,“你给菲菲取了这个名字,是因为做那把枪的戴小姐吧。”
戴旭阁闻言溢出一丝漫不经心,“不是。”
因为,她就是她。
这也是戴旭阁半辈子才想明白的事情。
而戴菲出生的那一刻,他突然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