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牺牲？”

“你不犹豫？”

“若能让大多数人活下去，就算是牺牲我的命，我也毫不犹豫。”

“真不愧是司徒碍人。”

杜婆婆感叹道：“好在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不至于牺牲你的命。”

司徒碍人疑惑道：“那会牺牲什么？”

“会牺牲你大部分的真气。”

“那我就更不需要犹豫了。”

“但我还要犹豫一下。”

“你是在担心我？”

“我当然担心你。”

“那就大可不必。”

“我当然也不只是担心你。”

“你还担心什么？”

“我还担心小白。”

“小白？”

“你先出去。”

司徒碍人立刻出去。

门外，柳遗风似乎正在等着她。

夜深，更深。

恰有微风吹过，拂过流水。

流水里倒映的月光被微风的拂波打碎。

小桥人影也更摇晃。

柳遗风站在小桥上，看上去就好像是很久没睡觉了。

他布满血丝的眼波一经风吹，竟也跟着止不住的摇晃起来。

他立马撇过了头，不去看司徒碍人。

司徒碍人却看着他，问道：“你听到了？”

柳遗风轻叹道：“我虽老了，耳朵还很好使。”

“你是老了，据说越老的人，心就越软。”

“我的心可不软。”

“是么？”

“就凭你这个小灾星，还不至于让我心软。”

“是么？”

“你难道忘记了，你受伤最重的那次。”

“我当然没忘记。”

“那次，你被飞鹰际如空的擒拿捏得，双手，双肩，还有一条大腿，筋骨尽碎，只差一口气就死了。”

“那次的确凶险，好在我还有一条腿，连我自己都想不到，我居然能仅凭一条腿从际如空的鹰爪之下逃脱凶险。”

“那是你运气好。”

“运气岂非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你的确运气好，否则就连我也救不了你。”

柳遗风感叹道：“即使你都伤成那样子了，我在救你时，也没心软过。”

司徒碍人又问道：“那你这次是为谁心软呢？”

“我没心软。”

“那你哭啥？”

“我也没哭。”

“我又不瞎，我看见了。”

“你不用管，跟你无关。”

“你总不是在担心什么小白吧？”

“当然不是。”

“碍人丫头。”

杜婆婆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喊道：“快进来吧。”

司徒碍人立刻进去。

屋内，杜婆婆居然已换上了一身苗人的正装打扮。

她此刻正手捧一只黑坛，跪伏在地，动作庄严，神色虔诚，就好像是在祭拜什么不可亵渎的神灵一样。

难道这黑坛里，真有神灵？

司徒碍人并没有问。

她不愿意打破这番虔诚。

杜婆婆说什么，她只需要照做。

杜婆婆沉声道：“脱掉袖子。”

司徒碍人立刻脱掉袖子，露出她白得跟嫩藕尖一样的手臂。

杜婆婆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小刀，又沉声道：“将手臂放在黑坛上。”

司徒碍人便将手臂放了上去。

杜婆婆边口中念起听不懂的苗语，边轻轻的用小刀在司徒碍人的手臂上划出一道血口。

鲜血滴落在黑坛上。

忽有一条纯白色的小蛇从黑坛中探出头来。

这应该就是杜婆婆口中的小白吧？

就在司徒碍人疑惑之际，小白竟顺着鲜血爬到了她手臂上的血口处。

小白居然吐着蛇信，随即蠕动着往她的血口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