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重之言。
无疑是为不少人敲响丧钟。
短暂的议事后,众人将夜袭的肃杀传播在整个营垒中。
夜深人静,半个时辰熄灭了超过一半的火把,营地看着晦暗不明。
谢承作为辎重督运官。
趁此契机,带着部分卒武将粮草辎重挪移在营垒两侧。
既然猜测有费栈内应参与营建,那么建造图纸自然泄露出去。
善战者,夜袭必行焚营引乱之事,所以后营是他们最为薄弱的地方,另外一个便是正面的营门,则是做好放敌人入营进行歼灭。
“慢点。”
“靠着营壁,不要挨着军帐。”
谢承看着一个粗莽汉子挨着营帐放下一袋粮食,不由气急败坏的暗骂一声。
“晓得。”
粗莽汉子红着脸。
抱着粗麻布袋靠着营壁轻声放下。
周围扛着布袋,抱着干茅草的卒武变得愈发小心起来。
运粮虽谨慎,但脚步声,窃窃私语声,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帅帐不远处,腾耽从睡梦中惊醒,目光扫过帐外游动的身影,心中多了几分不安。
——刷。
顾雍掀开帷幔,扶剑踏进来,低声道:“军司马,有敌夜袭,还望待在帐中勿动!”
“夜袭?”
腾耽猛然一惊。
掀开被褥,赤足踏在地上。
一阵初冬的寒意刺骨,又迫使其退回榻上坐下。
但心中的那股不安并未沉寂,反而愈发的浓郁起来。
初临宛陵的第一夜,就有敌人夜袭营地,江东大地是什么鬼地方,宛陵可是丹阳郡治,难道是沿江防线崩溃?还是内部发生叛乱?
可敌声未至,顾雍他们又如何得知?
腾耽脑海中愁绪涌动,一时间面容都扭曲的颇显狰狞。
“不错。”
顾雍神色不变,指引两个军卒升起火盆驱寒,说道:“宛陵督与从事中郎已经在开始建设防线,应当无大碍,只要军司马不干涉便好。”
“放心吧。”
腾耽翻着白眼,伸手在火盆上空取暖。
他就是州府的一介幕僚,有幸拜为军司马,也是来丹阳代州府督战,怎么可能直接参与战争。
见此,顾雍作揖离开,领着几名卒武驻守在帐外。
整个营地中。
灯火零零散散宛若星光浮于夜幕。
火盆映照通红的军帐十分扎眼,就像是天穹上最为璀璨的那颗星辰。
“文则先生。”
步骘再度返回帅帐时,全身套着皮甲,腰间悬着青锋。
吴范捏着水囊抿了口酒水驱寒,看着人影绰绰的营地,笑问道:“何事如此急促。”
“先生。”
步骘拱手道:“某在披甲时发现军司马帐中生起火光,可要前去劝谏。”
“子山。”
“你为行参军,是参军之佐,勿多事。”
吴范眼眸闪烁,抬望了眼星空道:“人各有命,上位可从来不是任人揉捏的庸人,权力的斗争由州府蔓延在郡府,自然要从郡府反击回州府,今夜必须要有人为不见刀光的战争付出代价。”
“唯。”
步骘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无比。
敌人夜袭,军帐升火,简直就是黑暗中竖起的箭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