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横波。
太湖的广袤一览无余。
来来往往的舰船,使得太湖成为吴郡最大的贸易所在。
项重不断扫过横在水面的船只,辨别什么是民船,商船,还有一些未曾悬挂旗帜,但船帆全部都是黑色的船只,显得极为森然。
谢承博闻多见,上前低声解释。
水尚黑,所以挂起黑色船帆,佐证东吴德王严白虎的舰船。
他们负责在太湖的贸易,保证交易的安全,还有渔民在太湖的打捞,都需要给严白虎上缴一部分钱财,其中涉及到了与郡府的隐秘。
闻言,贺齐轻叱不已。
商贾贸易不以郡府为重,反而求一个贼匪庇佑。
许贡是把严白虎当做利刃,掠夺民财充实自己的内库,怪不得一个太守能豢养那么多门客死士。
“严白虎。”
“此人其心可诛啊。”
贺齐立足船头,望着避开的黑帆舰船低声冷笑。
一个贼匪庇护商贾,从渔民手中收取赋税,成了的光明伟岸存在。
吴郡郡府的权利却被削弱,百姓自然也不会有多少敬畏之心,许贡,严白虎损失朝廷的声望,用朝廷财政,供养自己的兵马,充实自己的名望,鸠占鹊巢也不为过。
项重摇了摇头没有驳斥。
存在即合理,扬州确实不治多年。
一个个刺史亡故,又被袁术占了州治。
江东四郡各自治理,能者物阜民丰,庸者能保证郡内不会大乱,比之中原与北方已经好太多了。
“会稽郡?”
“太末长,贺齐吗?”
黑帆舰船上,严白虎握着阑槛。
俯瞰行驶的渡船,一双眸子中满是轻蔑。
刘繇赴任。
在曲阿立下刺史府。
太守许贡多次警告他勿要在郡中作乱。
半个月前往通消息,贺齐治山越在会稽扬名,充州府为从属,让他有所避讳。
作为龙盘虎踞之人,又非是黄龙罗那等会稽的贼匪,自然肆无忌惮在汛期固守太湖,获取一些商贾交易递金,以及渔民的鱼获财帛。
严氏本就是吴郡豪强,以佃客,门客募集强军。
不管是从法理,还是从民意,都无法把他判定为山越贼匪。
至于东吴德王的称号,不过是民间流传,百姓鼓噪,与他严白虎有什么关系,难道贺齐敢强伐?
“兄长。”
“打听清楚了。”
一艘小船临靠,严舆踩着软梯登上舰船。
州治设立在吴郡,许贡心中膈应之余,也担心会稽会为州府充强吏。
使得刘繇在郡中的权利压过郡府,便安排严白虎负责打探贺齐与会稽来人的消息。
“非是贺齐?”
严白虎眼中精光乍现。
严舆附耳低声道:“上虞项氏,宗帅项重拜太末县尉,领胞弟项辞,还有二十骑卒。”
“是他?”
严白虎瞳孔陡然一缩。
好似被刀锋凌骨般冷汗淋漓。
两兄弟身心俱寒,僵着身体再度朝着渡船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