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公子,你执意要见本殿,所为何事?”
桃花树下,花瓣纷飞,明月玉瑄携手共席,对面,是青衣淡雅的秦延晖。
“肃郡王妃病故,秦氏彻底摆脱欺君之罪,晖代上阳秦氏阖族拜谢秦姑娘之恩。”
秦延晖举杯敬酒,明月神色平静,微抿清酒,道:
“秦大小姐相救之恩,本殿理当结草衔环以报,因果相牵,无需言谢。”
“纵使如此,晖亦当谢之。”秦延晖面露感激之色,起身,再次拱手致礼,道:
“关于大妹妹的去向,秦氏本毫无头绪,但魏氏大婚,宣告天下,秦氏便有了新的猜测。
今日晖冒昧打扰,欲向秦姑娘请教一事,万请秦姑娘指教一二。”
“秦大公子无需多礼,且说。”
念在今生,与玉瑄初见于秦氏宅院,解一惑,自是可以的。
“此乃大妹妹遗留府中之物,请秦姑娘探看一二。”
秦延晖从袖中取出一只精致玉瓶,打开,馥郁药香扑鼻而来……
明月眉眼微敛,药香中浮动着熟悉的灵气之息,浅薄、微弱,仅适合凡人服用的不入品丹丸。
“是灵气。”明月断定:
“秦大小姐定是福源滔天,机缘加身,早已离了此片大陆。”
药香之间,飘遥的灵气,带着不属于这片天地的气息,以及崭新的岁月痕迹。
这瓶丹丸,炼制而成,未及三月。
“果然如此。”秦延晖目光惆怅,苦笑道:
“或许大妹妹在府中,的确不够欢乐,以致于她独自离家,未曾留下只言片语。”
明月不语,她不曾见过秦惠鸾,亦不会对秦惠鸾的言行做出任何评价。
“大妹妹生而体弱,久居深闺,单纯柔善。
两年前,大妹妹及笄,圣旨赐婚肃郡王,大妹妹闻其不良于行,少女怀春,难免心情烦闷,至数月,又问肃郡王纳侧妃一事,更是郁结于心,心脉衰微,呈重病缠身之态。
母亲心怜之,便带着大妹妹离府上香,踏青游玩……
然落日黄昏,母亲匆忙回府,言大妹妹入山赏花,再未归来。
顾及大妹妹的名声,秦氏只能暗中搜寻,然一连三日,大妹妹依旧了无音讯,而母亲更是愧疚自责,日夜跪居佛堂祈福,惟愿大妹妹早日归来……
至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
第七日凌晨,天光未明之时,大妹妹自行的回到府中……
母亲喜极而泣,痛哭流涕,接连高烧昏迷三日,方才缓过神来。
而我们,每次询问大妹妹失踪的去向,大妹妹便沉默不语,久而久之,便默契的不再提及此事。
之后一年间,大妹妹身体逐渐康健,精神饱满,面色红润,身体已然彻底痊愈。
直到婚期临近,大妹妹面色平静的更衣梳妆,上车离府。”
“然后,行路途中秦大小姐救下了本殿,李代桃僵……”
明月神色淡漠,不再多言,但世族之强盛,乃民心拱卫,这般明晃晃的欺君,也难以全身而退吧?
秦延晖沉默一瞬,勉强解释道:
“大妹妹年幼,常年养于闺中……”
气氛略微凝滞,秦延晖眼眸微阖,随即抬眸道:
“秦姑娘,大妹妹的世界,晖可能前去?”
“去寻人?寻之作何?”明月有些好奇。
“是,父亲有令,大妹妹不念父母生养之恩,不顾家族护佑之德,抛家弃族,不堪为秦氏女,故命晖亲自送上断亲除族书,废其秦姓,与大妹妹恩断义绝,永不再纳之。”
明月眉眼微敛,轻抚团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