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颇有些难以启齿,眼神愤恨地瞪了眼如姨娘。
长公主果然惊愕的皱着眉头。
反应过来后,看向沈清禾的视线多了几分鄙夷。
嗤笑道:“若是本殿下记得不错,当初沈清禾你也是靠着爬床的手段,进了三皇子的府邸吧。”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和你姨娘,都是一样的下贱。”
长公主凉薄地视线轻扫,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沈清禾面色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听闻长公主没有继续坚持处死如姨娘,心中暗暗升起一丝希冀。
只能陪着笑脸道:“求长公主宽宏,如姨娘毕竟是妾身生母,妾身实在不忍看她丧命。”
长公主冷哼一声,眼波流转,视线无意间扫过沈焱时,眼中嫉恨之色更浓。
她暗暗握紧拳头。
就是这个贱人,不但爬了沈焱的床,还勾引驸马。
这种人,简直死不足惜。
只是,如姨娘毕竟陪伴沈焱多年,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也不见沈焱动怒。
那镇定泰然的模样,就好像在强忍怒意。
长公主呼吸一滞。
难道,沈焱还对这个贱人不忍心?连一句苛责都不愿?
长公主瞳孔微眯,心里酸涩难忍。
纠结再三,还是不想让沈焱觉得她太过恶毒。
不甘道:“若是能还清欠款,本公主可以小惩大诫,不取她的贱命。”
此言一出,熟悉她性子的人都是一惊。
长公主一向性子强势,从不曾退步半分,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如今这副好说话的模样,让驸马都诧异的看了过来。
他眼神仔细打量着长公主的神态,刚好看到她看向沈焱时,眼中那隐晦的情意。
驸马爷眸光骤然冷寒,手中的羽扇扇动得更快。面上却不动声色。
而是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向停止哀嚎的如姨娘。
她此时已经彻底被吓破了胆。
闻言,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血呼呼的手掌哀求的抓住沈清禾的衣摆。
“清禾,你救救姨娘!”
“当初那些银子,姨娘尽数给了你作嫁妆,一分都没有留。”
“你赶紧拿出来,还给长公主,姨娘不想死啊。”
如姨娘涕泗横流,脸上分不清是血水还是眼泪,那双眼睛赤红的吓人,像是要黏在沈清禾身上。
沈清禾垂下眼睑,掩住眸中的嫌弃,不动声色地扯开衣摆。
为难的抿了抿唇。
那些银钱,她用来打点下人,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如今怎么可能凑得出来。
只是如今这种情况,她就算不想给也不行了。
若是看着亲母送死的名声传出去,声名便有了瑕疵。
日后就算她再得三皇子的心,满朝文武也不会允许这样凉薄的人,登上皇后之位。
沈清禾心中气恼,暗怪如姨娘给她添麻烦。
就算是偷情,也不找个好惹的人。
好端端的,惹长公主干嘛。
见她迟迟未曾做声,长公主有些不耐烦。
“你若是舍不得银子,就不要怪本公主不慈了。”
沈清禾心里一紧,咬了咬牙,只能认命道:
“银子妾身确实凑不齐,但是三殿下送给妾身几支上好的珠钗,应该值一些银子。”
“妾身回府后,立即典当掉,定然凑齐银子,还上姨娘的欠款。”
“至于那砚台……”沈清禾犹豫再三,也只能咬牙承诺,“妾身愿意写下欠条,日后定当偿还。”
见沈清禾同意,长公主绷着唇角,不屑的冷笑一声。
“这件事,本公主倒是可以勉强不计较,但是这受害人似乎不止本公主一人。你们难道不该对他表达歉意么?”
话落,长公主转头,询问地看向沈焱,目光柔和。
“沈将军,你以为如何?”
“这件事,将军与本公主一样都是被蒙骗的可怜人。理应让这些人付出代价才是。”
面对沈焱时,长公主的语调都柔缓了几分,眼中的情意几乎遮掩不住。
这一幕,被身旁的驸马爷清楚看到。
他嘲弄地扯动唇角,清澈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劣肆意。
“沈将军有什么可怜的?”
“我只不过是睡了他的小妾。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连做梦都喊着他的名字。”
“要是说屈辱,本驸马才不遑多让吧。”
驸马爷似笑非笑,风流的眉眼氤氲着轻傲和戏谑。
姿态散漫的晃动着羽扇,在长公主难看的脸色中,悠然开口。
“至于那银子和砚台也不用还了。”
“本驸马送给自己女儿的嫁妆银子,哪里有让人退还的道理。”
他唇角微微上扬,清隽的眉眼中含着隐隐的挑衅和期待。
他就是想让沈焱难堪。
想让所有人都知晓,沈焱替他养了孩子。
只是,驸马爷注定要失望了。
沈焱依旧不为所动,连眉峰都未曾皱起。
反而是长公主猛地起身,勃然大怒。
“驸马,你在说什么?”
她直指着沈清禾,声音发冷。
“你是说,沈清禾是你与这个贱人的女儿?”
跪倒在地的如姨娘面色灰败,身子抖如筛糠。
“完了,彻底完了……”
长公主绝不会放过她了。
驸马爷却面不改色。
轻笑道:“不过是个孩子,殿下何必动怒。”
“殿下自己不能生养,总不能让我韩家绝了后不成?”
他轻描淡写地一句话,成功让长公主眼中的怒意更盛。
他却眉眼带笑,斜倚在实木雕花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斜睨沈焱一眼,话语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沈将军喜当爹这么多年,都未曾动怒。殿下该学学沈将军的涵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