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 公子专横跋扈 思青楼欲一探究竟(2 / 2)一方阁首页

“胡闹,我出来时眼看着你娘刚吃完蜜饯!”说罢,话音刚落,父亲便招呼帘外人。

那从马上摔落之人拱手敬之,“带他回去,罚抄一遍家规。”虽然张汝耀知道爹说罚抄家规是气话,他总这么说,但却没真的让自己写过,可父亲只一句就彻底破灭了张汝耀当男儿汉的梦想。

“不要吧爹,爹!”张汝耀惊慌失措,如同受惊小鸟一般被人拖下车,带到另一马匹上。

“少爷扶好。”那仆人坐于马上,张汝耀从后搂着仆人的腰膀。“父亲今日来做甚?”张汝耀向仆人问道。

仆人也是问便答应:“好似是太师派人来和老爷谈事情。”

“当今太师?”

“是。”

“派谁来的?”

“童将军。”

张汝耀虽不知道童将军是谁,但内心暗喜,若是自家与太师攀上关系也是未尝不可啊,自己便能在这世间又快活些了。“似乎是老爷之前有什么事得罪了县老爷和太师。”仆人又言。但为何得罪便不可知了,张汝耀先是一惊,又坐于马上回头看向父亲的轿子,在轿子后放着绸缎布匹,几只箱子里面装的或是珠宝首饰。自己父亲算不上什么名将但也是个忠臣了,再加上有自己爷爷吏部尚书张克公护着。太师应当不会怎样吧,考虑国家社稷也不会对自家怎样吧。今年新上任的县老爷名叫白泛海,自己还未曾见过,平日里都是父亲管事,自己只管玩便是了。听说白泛海与太师关系颇好,如果同时得罪了这两位,别说父亲了,自己也是急的如坐针毡了,思考半天,他还是觉得有爷爷撑腰,无事,先回去吃蜜饯吧。

“走吧。”张汝耀轻声吩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担忧。他的思绪如飘渺的云朵,却又无法探知未来的真相。在这狭窄的巷子中,他与仆人悄然离去,回归到那个家中等待他的未知命运。

回到府上,张汝耀心中的烦忧似乎被家中的热闹氛围所冲淡。兰封镇和偃师镇离得很近,就差几里地,由一片麦子地隔开。张汝耀已将烦心事抛于脑后,蹦蹦跳跳的冲进家门:“娘!回来了!”

母亲温柔地回应:“央儿,回来便好,吃蜜饯吗?”

张汝耀内心想着:就因为这破蜜饯自己未得去成青楼,自己可不再要了。

张汝耀内心虽然对蜜饯颇有微词,但还是忍不住嘴馋,从母亲手上拿了一颗吃。只见几位父亲的妾室笑盈盈的挺着大肚子走出,张汝耀小声在母亲耳边调侃:“娘,爹不会因为这几个孬种要生出来了,所以对我越来越不好吧。”

母亲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打在张汝耀头上:“胡说什么!说谁孬种?”母亲转头看向妾室,又小声对着张汝耀说到:“你莫要再胡言乱语了,每天就像个痴子。你都这么大了,你爹肯定还是把你当独子,只喜欢你的。”听到这里张汝耀便是放心了,自己不再担忧了,这每日考虑的事情只有父亲何时升官,何时能去青楼,何时娶亲。这三件事成了自己的烦恼。

但眼珠一转,心里打着其他什么算盘,他绕开母亲,走过木桥,轻步摸着山石绕至石后拍拍正在打扫的仕安。

“仕安!”

仕安吓的一激灵,差点跳起来:“哎呀,少爷,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黑白无常来收我了。”

张汝耀哈哈大笑,拍拍仕安的肩膀,自己喜欢仕安主要是因为在家里,自己是个口无遮拦的主,而仕安则是紧随其后的第二名话唠,不着调的主。张汝耀小声问道:“仕安,青楼晚上开门吗?”仕安不敢言,也不敢看张汝耀眼睛,又低头打扫了起来。

“问你话呢。”

仕安抬起头,左右瞟了瞟:“少爷,开门的。但我可没告诉你过开门。”

张汝耀给仕安使了个眼色:“明白你的意思。”

仕安盯着张汝耀充满污渍的衣服,张汝耀穿着浅绿色绸缎,但衣服上沾满了尘土,泛黄的绸缎显然已经不再洁白。又看看张汝耀的脸,长得是与老爷相似,但又不像老爷生的那般黑,张汝耀如自己母亲一般面盛白雪,这也是现下男子酷爱的肤色,常人都要吃五石散才能达到张汝耀这白皙皙的肤色。也如街上那些涂脂抹粉的爱美郎般头上别着一朵牡丹花,看起来好不正经,话说几年前那人人喊打的西门庆也是这般打扮。其实仕安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自知少爷不是什么正经人,不像老爷般正直不阿,所以才天天在张汝耀面前油腔滑调的。

“少爷,脸脏了,洗洗。”仕安咧嘴假笑的向张汝耀说到。

张汝耀从兜里拿出折扇,打开遮住自己的脏面,咳嗽两声:“知道。”

说罢就绕过小桥流水,枯石苍松,走进浴房之中。他看着自己人中两侧长出的小胡须,欣然的摸了摸,可为何自己下巴未长胡子呢?自己还想涂胭脂留胡须仿效‘美鬓公’般的人物呢。

张汝耀更衣入桶中,身边的仆人将烧开的热水倒进自己浴缸里,真是好不快活。他享受着,闭着眼心中叨念着青楼女子,不管了,今日不论如何都要去一趟青楼了。

“有刺客!”仕安大喊。

张汝耀急忙穿好衣物,从房中奔出,只见一男子半发遮面,五官端正,表情冷峻,被十几名家丁按在地上。

那男子喊道:“若是我说你张家有难,可否放了我?”

仕安道:“你什么意思?”

“我不知他们何时动手,但有人要杀你们,与我一样是为了一方阁令牌。”

仕安大怒:“此人在胡言乱语什么?”

门外突有人打门,仕安开门接应,原是官府的人,领头的人名为刘寻礼,刘寻礼拜会夫人,而后到:“张校尉可在府上?”

仕安回答:“老爷不在。”

刘寻礼答到:“那便不打扰了。这‘济南下山虎’我们寻了数月,今日见他在你们张府周围鬼鬼祟祟的,被我们一衙役认出来了,真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大,敢直接翻进张家来。”

刘寻礼一生下令,官兵将‘济南下山虎’捉了起来,押解至门外。“惊扰了!”刘寻礼刘寻礼微微俯身,抱拳说到。

“仕安!”张汝耀震怒:“你怎么让下人看的门!”

“抱歉抱歉,少爷。”仕安连忙低头道歉。

此事虽成了晚间茶余饭后的闲谈,但也无伤大雅很快就被大家所遗忘了。

天入将夜,月色隐没于漆黑的云团之中,朦胧而静谧,直到月色淡出人们的视线,张汝耀悄咪咪的打开门,父亲的房中仍是烛光明亮,与母亲在吼吵着些什么,烛光下二人投在纸窗户上的倒影未能察觉到张汝耀弯腰隐匿的行踪。

而张汝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是念念叨叨青楼女子了。他踮着脚潜行着,生怕闹出一点点动静让父母察觉了,猛然撞上一个黑影,自己吓得差点叫出声。

“仕安?你还不睡做甚?”张汝耀小声询问。

仕安哈欠连天的回答:“少爷啊,我好累。但老爷让我擦完院子再睡,今日我还得洗树浇水,这么晚了,又怎能洗得完呢。”

“好好擦!就说没见我知道吗!”张汝耀伸出手指上下舞动,指着仕安教训着。

“知道,知道。”仕安掐媚假笑冲着张汝耀眨眼说到。

安排妥当,张汝耀悄悄溜出院子,顺着记忆中的方向朝青楼走去了,但这青楼太远,没个马匹真是不行,索性又艰难的踮着脚溜回院子:“仕安!马!”

仕安这下也着急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

“少爷啊,你这不是难为我呢?我牵马要是出动静了,我可是挨板子的。而且我要不出声训斥马儿,那畜生我还控制不得了。”仕安皱着眉头,张着嘴,一副有苦说不出的表情。

“你现在就想挨板子?”张汝耀怒目训斥。

仕安也是被面前的少爷搞得不知所措了,哀愁道:“好好好,死老爷手里总比死你手里你好,我命怎么那么苦呢?”他边抱怨着,边将马牵了出来,马儿还算乖,仕安没出声训斥马儿也跟着仕安走出来了。

张汝耀虽是振威校尉之子,但从小就未曾学过武功,就连最基本的骑马都不会,一副养尊处优惯了的样子。

“这马怎么骑?”张汝耀骂骂咧咧的登上马儿,用手轻轻的在马屁股后面打了一下,马儿无动于衷。他加大力度,马儿才开始走起来,但是不按着道路走。

“别去那!别去!”张汝耀急得凑在马儿耳边向它说到:“那是树林!”只见门外的张汝耀骑着马一头钻进树林,越走越深,直至看不到踪影。

“你大晚上的进来吃草干什么?我给你的饲料不够?好好好,马无夜草不肥。”张汝耀摸着马的脖子到,而后气的在林子里用力打在马屁股上:“但我赶时间!紧得很!”说罢,话音未落,马儿受惊,一下冲了出去。

甚快,张汝耀情急下抱住马脖子,差点哭了出来。

冲破林子,还是到了大路上,“好好好,你还是慢慢走吧!”张汝耀全身发抖,他祈求般的摸摸马儿的脖子,试探性的小声说着:“驾,驾。慢点,慢点。”

宛如儿戏般。

走了两三个时辰,好歹还是自家的马,还是聪明些的,终于是到了白天逛庙会的地方,张汝耀也是有些困倦了,但一想到青楼女子,精神又振奋了起来,听仕安说,那边的女子都是会跳舞弹琵琶的艺女,有时还会故意露出小腿,幸运的时候还会露点大腿给人看。

张汝耀想到就血脉喷张。

她们都不穿内衬衣裤的吗?

张汝耀不敢再骑马了,就将马儿栓到了偃师镇旁集市的柱子上,自己还是走过去吧,已经听见了集市旁夜市中的吆喝声还有锣鼓八尺的乐色。

张灯结彩,原来丑时傍晚也有人在街上溜达。张汝耀被面前五光十色的彩灯吸引着,真是灯红酒绿的大夜市啊。

这与白天截然不同,简直是:“丑时原是仙国时。”张汝耀不禁感叹,摊贩们络绎不绝,香气四溢,尤其是那诱人的卤味,更是勾起了他的食欲。

“小少爷,来这吃点?”一名老鸨嘻嘻嘻哈哈的走到张汝耀的身边,挽住他的手臂。

抬头一看,这不是已经到了青楼?这一看便是青楼了,那窗台旁边坐着百样女子,一个个的衣襟华贵,白面红唇,娇艳欲滴,穿着戏子般的服装向下张望着。

张汝耀指着楼上,一下子笑出声:“青楼?”

“是啊。”老鸨掩面弯眉:“喝酒?”

“喝。”张汝耀魂不守舍的被老鸨拉进了青楼之中,这里果然是如仕安说的那般,都是漂亮的美人,一个个的还抱着小琵琶弹着曲,张汝耀坐在大厅,这里人山人海的,台上坐着风尘女子,娇艳欲滴。张汝耀大笑起来,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她们裙子下不穿裤子吗?”

老鸨小声在张汝耀耳边说道:“不穿的。”

张汝耀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叫到:“好!”

说着就拿出怀中的银两,一把撒在舞台上。

老鸨看傻了眼,很久没在青楼中见过如此阔绰的富家子弟了。老鸨一激动也大叫了一声:“好!”随后拍着手说到:“爷爷,楼上是小间,咱们去楼上,我叫几个美人陪你喝啊。”

“喝!”张汝耀看着被粉饰的如唐时妖红般的墙与红绸缎,他一把将自己的发簪扯下,在大厅拿起一壶酒,灌进了自己的嘴里,酒水溅洒在衣服上,湿透了他的衣裳,但越是淋湿,他越发狂妄,越发兴奋,越发觉得自己无法无天,是天王老子了。

在这艳丽的青楼中,他仿佛成了独霸的主宰,刺激的享受着这肆意张扬的时刻。墙上的灯光透过红纱投下斑斓的色彩,与他淋湿的身影交相辉映。他的笑声在大厅中回荡,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在醉意中,张汝耀仿佛置身于仙境,任酒意肆意驰骋。漫天的酒意仿佛将他带入了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