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沉默了一会，郑老屁忽然低声说道：“现在人都死了，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曹小水一愣，猛然反应过来。

郑老屁谋划的离开，现在不正是最好的机会吗？

“只是，麻姑，你啷个办？”

“现在情况变了，不能再优柔寡断。只要有钱，天下好女人多得是。”郑老屁的目光，在时隐时现的火光中显得凶狠和贪婪。似乎前日说的那些都是屁话，就跟他人的名字一样，放个屁，被风一吹，没了。

曹小水浑身一冷，看着郑老屁，像是第一次认识。是的，这样的人很多，自己以前遇到过，以后也还会遇到。

现在，曹小水忽然觉得，自己独自离开，可能是个更好选择。

“咦？”

郑老屁忽然一指曹小水身后，曹小水猛觉不妙，刚转过身，却鬼使神差的蹲下，拧腰旋身，手里的砍柴刀向后闪电般挥去。

有刀风从头上划过，手里的柴刀划开了黑暗，也划开了郑老屁的肚子。

“你……，你怎……”郑老屁踉跄后退，手里的柴刀跌落在地。

“郑老屁，给老子个理由！”

曹小水紧握柴刀，盯着郑老屁。

刚才那一刻，曹小水本没有怀疑郑老屁，就在转身的刹那，看到了郑老屁目光里的一丝凶狠。曹小水本能地蹲下，挥刀的动作顺势展开，一出手就重伤了郑老屁。

“你……，你够狠！”

郑老屁捂住肚子，退后几步。见曹小水依旧没动，才转身摇晃着远去。

曹小水四下看看，地上草笼里有丢下的一袋货物，才明白郑老屁为什么会忽然对自己动手。

曹小水没追上去。在这样的山谷密林中，受伤的人会引来更多的嗜血者，即便是躲过那些凶狠的动物，也躲不过无处不在的疟疾和病毒。

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包裹好的皮箱，曹小水用柴刀撬了几下，皮箱翻开后，借助着隐约的光，曹小水瞪大眼睛，开始喘粗气。

里面是满满的一箱钞票，而且是外钞！

“这得有多少？”

曹小水暗自揣测。看到了自己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钞票，可是警惕心一点都没减，手里的柴刀握得更紧，目光在黑暗中四下巡视，随时可能暴起。

就像是一场突如而来的瓢泼大雨，这场战斗来的猛烈，去的突然。交手的双方在黑暗中一场乱战，死伤的却多是曹小水他们走私的贩子。

当然肯定有交手双方的人，只是黑暗中，谁还有闲暇去检视这些？

这不是嫌自己活得腻歪么？

郑老屁暗算曹小水不成，受伤遁走，反倒是提醒了曹小水，这场意外是个很好的机会。认识自己的人都丧身在乱战中，却留下了巨额的钱财。

自己一年多辛苦攒下的，本以为很多了，还不及这一箱子里的百分之一。

这就是横财！

也不去琢磨为什么这次送的货都是现钞，曹小水收拾好皮箱。心头的喜悦更甚，因为被郑老屁藏在的不是一只，而是两只皮箱。

怪不得要曹小水跟着他走，原来在这里早就藏好了东西。

全都便宜了曹小水。

郑老屁喊上自己一起过来，可能是担心这一段路上有人阻挡，曹小水可以做帮手。到了这里相对安全后，曹小水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反倒可能会分掉自己辛苦藏好的钱财，所以想趁机除掉他。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刚才宿营的地方应该还有皮箱，曹小水却不贪心，有这些在手，足够自己回去过上很好的日子。

前提是不再被曾强幽灵似的盯着。

曹小水不敢停留，将两只皮箱捆好背上，低伏着身躯小心翼翼穿行在密林中，离开战场越来越远。

此刻天际漆黑，正是黎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