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然注意到有越来越多的目光落在沐瑶身上,按耐不住开口问道:“阿辞,我看弟妹没什么精神和胃口,要不我带她上韶阳殿去用膳歇憩?”
谢辞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看向沐瑶问道:“瑶瑶觉得如何?”
沐瑶点了点头,她巴不得早些离开这里,实在是太压抑了,如坐针毡。
“好,一会儿我寻着机会脱身,就来找你。”谢辞拉过沐瑶的柔荑,为她按了几下虎口。
转而对谢安然感激道:“那就有劳三姐了。”
谢安然与沐瑶刚离座,李彬就向远处暗暗打了个手势。暗处有两人跟着她俩一前一后出了殿门。
季祁见沐瑶离开了座位,对着随侍说了几句话。没过多久,那名随侍也悄然退下没了踪影。
谢辞全程紧盯着季祁的一举一动。对于他的暗举,不禁蹙起了眉头。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谢辞还没这么不堪,妄置圣意而不顾,烦闷地又饮下一杯琼浆。
他的目光全神贯注地集中在南疆皇身上,并没有察觉到李彬的小动作,还有——司珈洛的。
司珈洛今日赴宴有备而来。当她见到沐瑶的天人之姿时,便歇下了所有念头,却没想到沐瑶竟然与南疆皇也有瓜葛。
既然已经坐上了南疆帝后的宝座,又何必来招惹她的谢辞?
司珈洛面上保持着一贯的高雅气度,内心却早已扭曲到不行。她强忍着眼中的恨意,将手颤颤巍巍地伸向袖口。
蓦地,一个半截拇指长的小瓷瓶落入掌心。
这是——春蝉,一种无色无味的极强媚药,是她一个闺蜜送给她的,多年来一直被藏在暗格中。
今日不知怎么地,脑子里反复闪烁着某个不该有的念头,竟鬼使神差地将药给带来了。
她寻了个借口出了殿门,在韶阳殿外的一处暗角停下来脚步。
“瑶瑶真美,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爷爷和叔伯们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他们盼着阿辞成婚盼了好多年了。只是,你和南疆帝的事儿是真的吗?”谢安然忍不住问道。
她可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帝王会与他人共妻的,不禁有些担心起阿辞来。弟妹的容色冠绝天下,她不认为阿辞除了沐瑶,眼里还能容得下别人。
沐瑶笑着挽起谢安然的手说道:“季布无二诺,侯赢重一言。山河无恙,承诺永存。三姐勿虑。”
谢安然闻言,眼波柔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将自己的莲花蓬脱下来递到了沐瑶手中,温言道:“暂且裹着小寐片刻,我去让人拿些吃食来。瑶瑶可喜欢暖锅?”
谢安然很喜欢这款美食,无论四季,隔上一段日子便要摆上一顿。想着可以一边涮着暖锅一边与弟妹清谈一番,浑身得劲。
沐瑶真的有些累了,接过衣裳,感谢道:“喜欢,好久不曾吃了,想念得紧。”
谢安然弯起漂亮的眸子高兴地点了点头。这位小弟妹从容随和,人美心善,宜其家室。阿辞的眼光很好,运气更好。
屋里只剩下沐瑶一人。司珈洛心慌意乱,举棋不定,恨意与良知在心海中做着激烈的斗争。
终究还是嫉恨战胜了理智,让她不顾一切地将春蝉洒在了屋内。
此药无解,只对女子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