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心里百感交集。

方盛冬对地球感到陌生，老头子说地球本身能衍化出什么东西，这种说法里，地球似乎是一个有独立意识的存在。

就好像桌上的石头一样，这么多年方盛冬都只当做一个小摆设，偶尔掉到地上，偶尔当作镇纸，方盛冬从来没有想过这块石头是个爱爆粗口的小家伙，是有自己的灵性的。

他看了看桌上一动不动的石头，忍了忍没有去收到柜子里，仍然当作不知道好了，收到柜子里大概和关禁闭没有区别，他也讨厌满是束缚的教室。

那要是地球也是有灵的生命，生活在地球上的自己算什么？

第二日方盛冬在课间和蹇衍清心声交流，希望找到周楚凌那些血脉的来源，蹇衍清给了几个可能的坐标，并告诉方盛冬周楚凌受了很重的伤，身上多了更多非人的气息，短期几天内没法再追杀方盛冬。

方盛冬也悄悄看了袁昌时，做课间操时找到了那个拿着水果刀的女孩，他们看起来都平平淡淡，袁昌时课间在刷题，女孩甚至在和朋友打闹，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两人出现在自己回家的路上，方盛冬没法认出来。

自己的意识和感知还不够强大，不能分辨出来哪些人已经踏入了修行。这一刻方盛冬觉得身边危机四伏，每一个人都很可疑，学校还是那个平凡的学校，却慢慢失去了以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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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后方盛冬和好兄弟们告别，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半道看了前后没有人，他快速的拐进旁边的山林，朝蹇衍清指定的坐标出发。

一路上方盛冬没有吸纳天地间若有若无的灵气，只是按照老头子的叮嘱，运转了赠予的七股灵气中的一股，不断的刺激肉身，单纯以肉身运动和感知周围。

老头子说了生死危机的时刻可以爆开一股灵气，这样的机会不多，但凡方盛冬使出都可以保命，在七股用完前自己就差不多能到绝顶了。

方盛冬感谢老头子对自己的信任，他也不知道老头子为什么如此相信自己一定能最先成为地球变局中的强者，想来是老头子根本不在乎。

昨晚重塑后的躯体并非如臂指使，这就好比一个久卧在床的病人肌肉松弛，刚下地时总是走不稳路；而自己躯体反而是变得过于强健了，难以操控那些澎湃的力量。好在激素和体液平衡什么的并没有紊乱，想来七股至强的灵气是某种玄之又玄的宝物，并不在现有科学的概念里。

方盛冬适应的很快，在大树树冠间轻巧的飞跃，悄无声息，轻捷迅猛，甚至在空中还有闲暇做出舒展的高难度空翻，凭借以前的肌肉力量这是不敢想的事情。

很快他来到了蹇衍清指点的可能的地方，容不得怀疑，远远的有一个小湖，夕阳下波光粼粼，浮光跃金，两个乞丐般的年轻姑娘在对饮。

方盛冬压下了身体的躁动，降低了心跳和呼吸，攀附在树梢看着两个美少女的野餐。两个都是美女，衣服像是迷彩又像树皮，堪堪遮掩重要部位，头发厚的顶起了高高的发髻，随意的盘着，油黑发亮。皮肤倒是白里透红，满满的胶原蛋白，即使在夕阳的光芒下也是白的。

这就是真正的森系少女吗，方盛冬嘴角微扬，为自己的冷笑话喝彩，悄悄又靠近了一些，这下终于听得清两人在聊什么了。

“歪比巴卜。”

“阿巴斯阿卜杜拉斯。”

“尼龙伯根你的霍格。”

“荒地生星璨如烈阳！”

方盛冬怀疑这个是恶作剧。他仔细看了看，确认这俩美少女没有什么现代人的气息，也没有神农架或者长白山的特征。神秘声音在脑海里笑出了声，出来解围：“她们是在用意识和灵魂的波动交流，你也要试着用心去感觉，否则就没法理解她们。”

方盛冬放松心神，尝试着用意识来感悟，来和这些波动共鸣，渐渐的终于听到了一些模糊的字眼。“废物……无尽的等待……囚笼……绝望……”

他诧异的看着两个还在笑的姑娘，又开始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错，对他们来说笑容不一定代表快乐，她们不在人类社会里，表情和情绪也就不像人类这么对应，多习惯就好了。从内容上来看这就是你要找的血脉之一，她们在感慨无尽的命运。”

“无尽的命运？是指血脉带来的长寿？这就是长生种的哲学？”方盛冬知道俩少女讨论的肯定不是这个，但就是没来由的羡慕这两个看起来无忧无虑的家伙，自己不知道十八岁会在哪里过的时候，也许根本不用在乎自己的岁数。

“他们指的是地球，在地球的每一天都是无尽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