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低下头，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不知是不是错觉，郝书觉得他（或者是她）眼里闪过一丝嫌弃。TA哼了一声，摸了一下自己鼓出的腹部，似乎是在找Polo衫上不存在的口袋，随后又用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捏着讲台上一叠纸巾的一角，拉出一张纸糊在手上。

郝书看着这违和的画面，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害怕。

而她的朋友喻辞则盯着地上的保温杯，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位不管什么时候都散漫随性的家伙，这个时候也蹙起了眉头。

似乎是纸巾出盒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终于有人做出了反应，班长猛的站了起来，她挪到讲台边上，试图和老班进行交流。

班长是一个留着利落短发，全方位都很优秀的女孩，性格圆融与果决兼具，是很典型的三好学生，郝书和喻辞都与她交集不多，但当她走上一片狼藉的讲台之后郝书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讲台边上的郝书只听见班长颤抖地说了一句：“张老师…”

只见正在专心擦拭自己右手的“老班”似乎没有听到一样，讲台上浸透鲜红的纸巾越来越多。突然，“老班”似乎反应过来了，缓慢地开始转动头部，发出“咔咔咔”的声响。

郝书感觉讲台上站着的班长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了，她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郝书的桌子上。郝书桌子上的笔也开始颤抖起来。

似乎过了一年时间，“老班”浑浊的双眼终于直视班长。TA的双眼睁的大大的，可以看到眼周蛛网一般的血管，但嘴角那个层层叠叠的笑容还没有消散，嘴角像是被钉在了双颊上，龇着一口黄牙。

那个尖利的陌生女声又响起了：“我知道你哦，你叫金希，是这个班级的…班长，对吧？”

郝书看见同桌喻辞面不改色地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郝书向他做了个口型

“报警”

喻辞瞄了她一眼，指了指手机上“无服务”

郝书大脑轰的一声，不会吧，不会真的进入了异世界了吧。

直到很久之后，郝书还是觉的当时的自己反应真tm快啊，这么快就猜到了。经历了高三的洗礼，脑子里那些二次元和网文糟粕还没有被洗去。

但很显然班长并不是郝书这种遍览网文容易yy的人，她还没有脱离现实的引力。金希虽然剧烈地颤抖着，但还是咬着牙挤出一句话：“张老师，您需不需要帮助？…”

郝书默默地看向金希正在猛扣她桌子边的手。

“我，可不是‘张老师’，你还没发现吗？说是这个地区最俱竞争性的青少年培养基地，培养出来的所谓‘未来的领导者’也不过如此呢。”女声抑扬顿挫又阴阳怪气，“本来还很期待你们接下来的表现呢…”

“……反正只有三分钟了，提醒你们一句，看看窗外吧。这么大的变化，竟然没有人发现。失望，太失望了。”“老班”扶上自己的前额，作泫然欲泣状，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流着血，额上顿时一片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