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葭手心有点出汗:“红萝姐姐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迟凛双手捂住她的耳朵:“这个何辕今天是真可怜,你别听就是。”
不久红萝拖着已经晕厥过去的何辕从灌木后面走了出来:“挨了五十六刀才说,还算有点骨气。”
说着把鲜血淋淋的何辕掼到地上南宫翎旁边,南宫翎当场就吓晕过去了。
审问、逼供这些都是南宫翎的拿手好戏,但谁承想今天他却成了案板上的肉?
红萝一脚踹在南宫翎肚子上,南宫翎就痛醒了。
红萝把浑身发抖的他拖到灌木后面,没踹几下他就已经招了。
孔怀虚望着手里的名单:“想不到殷穆虞养的爪牙还不少。”
“要把他们都抓来吗?”红萝道。
孔怀虚却转向何辕:“怀化大将军费横的将军之位没有动过,但你们所说的人里却并没有他。这是怎么回事?”
何辕一边脸上身上到处都还流着血一边道:“费将军深得天玄道长和永平皇帝信任,尊主为了稳定军心要招降他,他不肯,尊主就把他的两个儿子改派了官职,明面上是升了职,实际上是暗里把他们禁押起来,逼费将军效忠,好让其他人没有异议,早日安定朝廷,好放手开疆拓土。”
孔怀虚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他们禁押在哪里你也是知道的了?”
宁葭和迟凛、红萝分做两路,分别寻至费横的两个儿子费谊、费逊被禁押之处,将两人抢了出来。
费横在院中操练直到三更,回到房中突觉房中似乎闯入了什么人,他刚要喝问,就听两声:“爹。”
费横愣了一回,以为自己听错了。
费谊、费逊跪倒在地:“是我们回来了。”
这日早朝,望蕤帝身穿一身玄黑绣金龙袍,头戴天子冕旒,端端正正走进崇清殿。
丞相周挺、归德将军吴鑫等与众文武大臣列位俯首,恭恭敬敬侍立殿中。
望蕤帝摇步走至蟠龙椅前,便要坐下。
忽见一人率领一对兵士直入殿中,将刀戟逼住了众人。
为首一人,正是费横。
“费、费将军?”周挺惊道,“你、你怎么敢……”
“周丞相,浣月国需要真正的王者,费某不愿逆天而行,得罪了。”费横道。
“来人!”周挺大声喊道。
却并没有一人进来。
“周丞相,外面的守兵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费横道。
“费横!”吴鑫挺剑磕开逼住自己的兵士长戟,向费横吼道,“你速速退下,否则,你可知道后果?”
他将这“后果”二字说得尤其重。
“对!”身披龙袍的望蕤帝本已手足无措,闻听此言,顿时壮了胆子,大声道,“费横,你作乱谋逆,罪该当诛,若是识趣,孤王还能饶你不死。”
“皇叔。”一个声音道。
却是宁葭自殿外走来。
迟凛、红萝、孔怀虚、柳重荫等随于她身后。
在他们身后,尚有两个男子。
二人上得殿来,两眼愤恨地瞪着周挺、吴鑫。
周挺、吴鑫见了他二人,皆瞪大了眼珠。
正是费谊、费逊。
宁葭转而向望蕤帝笑道:“皇叔年岁亦不轻了,宁葭会让你安享晚年的。至于治国操劳这样的事,还是让宁葭来代劳吧。”
“宁葭,你、你可是个女子,你若是男子,皇叔岂会与你争抢?”望蕤帝道,“我这可都是为了维护殷家族训,维护浣月的安宁啊。”
“好一个维护浣月安宁!”宁葭道,“试问一个每年贪腐最少都能达到十万两、极尽搜刮之能的人是想怎么维护浣月的安宁?”
望蕤帝脸色微变,但立刻恢复了镇定:“宁葭,你不能为了自己的野心随意栽赃诬陷别人啊。”
宁葭身旁走上来一个人,琥珀长衫,总发长髻,正是柳重荫。
柳重荫举起手中的账册道:“这是原靖王府的历年账册。”
望蕤帝脸色依然很平静:“偷拿了东西竟然还敢拿出来?就不怕孤王追究你一个偷盗之罪?”
柳重荫打开账册念了起来:“蔚州知州任职,曹奎五千两入。药监大吏次子占地伤人致死改判,八千两入……”
望蕤帝陡地变了脸色。
这本账册藏在极为秘密的地方,怎么可能?
柳重荫还在念:“宣州赈灾草药,两千两入……”
“住口!”
望蕤帝大吼一声,脸色铁青,“这个账册你们在哪里拿到的?”
宁葭道:“看来皇叔对这本账册很是熟悉,是因为这一本是真的账册吗?”
“血口喷人!”
望蕤帝大吼,“你竟然这么陷害孤王,饶你不得!来人!”
他喊了这一声,才想起来现在大殿之上已经被费横的兵力整个控制了。
宁葭绕过他,走上崇清殿通向蟠龙椅的台阶。
来到了望蕤帝的身侧,伸手将他头上的天子冕旒摘了下来。
宁葭手捧天子冕旒道:“殷穆叙弃道义职责于不顾,肆意滥用权术,践踏朝廷科律、搜刮百姓血汗,何德何能坐这蟠龙御座?给我拿下!”
立刻便上来两个副将将望蕤帝押下了台阶。
费横率先跪倒:“望蕤帝无德无能,请三公主即位!”
其他朝上文武皆在刀戟之威下,此时面面相觑、各怀心思。
宁葭一身素衫,单手捧了一个天子冕旒,素发无妆,扫了一遍大殿之上的文官武将刚要开口,突闻殿外接连传来数声惨呼,宁葭等大惊,连忙跑出崇清殿一看究竟。
就见几只硕大的巨翅妖鸟凶猛扑来,殿外兵士有的被撞出几丈开外、有的被巨爪插破腹部、有的被抓起来从半空拋落……
宁葭连忙腾跃而起,接住一个被拋落的兵士。
但四五只巨翅妖鸟到处扑击,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个华裳浓妆的妇人立在宫墙之上,厉声道:“殷宁葭,今日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