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静寂,望蕤帝突然被人拍醒,吓得从龙床上滚了下来,还没开口喊就被人捂住了嘴。
只见一个布裙铜钗、脸上爬着一道道可怖伤疤的女子伏地叩拜:“三皇叔莫要惊慌,宁葭前来见礼。”
她身旁还站着一个红裙妖冶、面色愠怒的妖女。
宁葭示意,捂住望蕤帝嘴的迟凛放开了手。
望蕤帝惊魂未定,仔细看看宁葭,确实能分辨出昔日面容:“你、你真是宁葭?”
“正是。”宁葭道,“恭喜三皇叔荣登御座。”
望蕤帝上前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宁葭啊,你受苦了,怎么就落到这般田地了?”
宁葭道:“皆因皇伯父憎恨父皇,不仅杀了父皇娘亲和众兄弟姐妹,还广布缉拿令,宁葭不得已四处逃亡。”
说着再次跪地,“今日冒死来见皇上,就是想请皇上撤销缉拿令,让宁葭重见天日。”
望蕤帝叹了一声道:“那都是陈年旧事,大皇兄竟然要杀尽二皇兄的后妃儿女,确实太过分了。你放心,缉拿令一定给你撤掉。”
宁葭自然欣喜:“多谢皇上。”
“快起来吧。”
望蕤帝再次把她扶起。
宁葭道:“还有一事,想请皇上一旨。”
望蕤帝道:“说吧,是不是想回蒹葭宫?没问题。”
宁葭却摇头道:“请皇上下旨,撤回御风、尤龙、奉治这些所有被浣月侵占国土的浣月军士,还国与国,与天下共享太平。”
“这……”
望蕤帝没想到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着实意外又吃惊。
“这恐怕很难啊。”望蕤帝道,“当日在迟越退军,结果被迟越反扑围杀,浣月死伤惨重。如果贸然撤军,恐怕还会重蹈覆辙啊。”
宁葭道:“这些国家被浣月打破城池之时就已经死伤无数,奉治、仙楼更是过城必屠,他们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人了,军队更是早已瓦解,迟越那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在这些地方发生的。”
“这倒有些道理。”望蕤帝道。
“这些国家几乎覆灭殆尽,仅存的一些百姓们每日和血难眠、流离失所。还有许多被征派到各国的浣月百姓也被迫骨肉分离、千里迁徙、生死难料。皇上素怀仁慈之心,请务必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宁葭道。
靖王沉默一回,道:“虽说孤王现如今坐了这皇位,但很多事还需要跟众臣商议商议。这样吧,你先给孤王一些时间。”
“好。”宁葭道,“过两天我再来给皇上请安。”
于是作别望蕤帝,与迟凛、红萝跃出了皇宫。
三人来到净月城外一间废弃的草屋,孔怀虚和柳重荫迎上来:“怎么样?”
“三皇叔答应撤销缉拿令,也答应会跟众大臣商议各国撤兵一事。”宁葭道。
“静观其变吧。”孔怀虚道。
两天过去了,迟凛在净月城中观望良久,并没有任何消息说撤销原三公主的缉拿令。
这天夜里,宁葭与迟凛、红萝再入净月城,去往皇宫。
柳重荫不无担忧:“三公主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危险难道就不去吗?”孔怀虚道。
“先生……”
柳重荫一时不知如何回言。
孔怀虚望向深沉无边的黑暗:“无论多么危险,她都必须去,因为这是她必须要走过的路。”
“什么意思?”柳重荫莫名道。
孔怀虚却没有回答。
宁葭三人刚刚跃下恒乐宫宫墙,突然间灯火通明,四面八方都被禁军团团围住,几把强弩和几十把弓箭全都对准了他们。
望蕤帝站在禁军之后道:“驰天帝崩逝,殷宁葭弑君逆行之罪绝不可恕,拿下!”
强弩、弓箭应声齐发,直奔三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