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桑走了,宇文达仿佛心被剜去了一块。
他拿着兵书,看了许久都没有翻页,眼睛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宇文达鬼使神差的打开书柜,再次打开了汤桑送给她的那幅画卷。
上面的男人英勇霸气,快活肆意,丝毫没有他现在颓废的样子。
桑儿说那日他就像英雄一样救她于水火,让她一见倾心,可现在却也是他间接推她入地狱。
宇文达眼眶微红,他才不是什么英雄。
画卷逐渐展开,宇文达却发现画的右下方多了一行字。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宇文达心脏猛的一缩,痛的厉害,盯着行字看了许久。
桑儿!桑儿!
宇文达捂着骤疼的心脏俯在书案,突然他身边的小将闯了进来,神色张皇,“将军,不好了,魏王薨了。”
“什么?怎么回事?”宇文达猛地起身。
“下属也不知道,听宫里的人说魏王死状凄惨,身边只有一个美姬,已经被关入大牢了。”
宇文达提着的心微微放下来了,还好还好传出来的不是魏王被刺杀的消息。
“将军,四位公子明日也该收到消息往王都赶了,将军既有宏心,早日打算啊。”
宇文达神色冷冽,一改颓废姿态,立马拿上配剑,“魏王死的蹊跷,宇文军随我去围住王宫,调查真相,还有命人全城戒备,守着皇都。”
届时等魏国公子赶来,王宫已经在他的控制下了。
这真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魏国地牢里处处脏乱,老鼠到处跑,还弥漫着臭气怪味,在这样脏乱的环境下,一个女子靠着墙角坐在一堆还算干净的稻草上,抱着双膝。
“公公,你来了?”老狱卒对着一个穿着太监服的人恭敬道。
“我是奉侍卫长林大人之命,过来审问犯人的,涉及到皇室隐私,你们都退下吧。”
老狱卒也没怀疑,直接离开了。
待人一走,蔡斌神色突变,抓住栏杆,对里面的人吼道:“你到底做了什么,魏王怎么死了?”
被他这一嗓子汤桑吓得一个激灵,眼皮都未掀,没人也懒得装了,不雅的抠了抠耳屎,“他死了不好吗?”
蔡斌被她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气笑了,“好,当然好,但这太激进了,你不觉得很突然吗?太子殿下万一没有筹备好,我们做的功夫全白费了。”
汤桑嗤笑,“你来魏国几年了?”
蔡斌一愣,不知道她问这个干嘛,但是还是下意识回答道:“十年了。”
汤桑嘲笑的意味愈发浓烈,“这十年了才混上魏王身边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太监?按着你们的进度慕容迟老的牙掉光了,都不一定能完成他的计划。”
“你……不可侮辱太子殿下。”蔡斌梗着脖子。
得了,慕容迟的脑残粉。
汤桑翻了白眼,猪队友就知道拖后腿,“你没准备好,不代表他没准备好。”
“我知道你有联系慕容迟的办法,告诉他来直接派兵就对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汤桑懒得理这个猪队友,翻了身背对他,不愿再说话。
她在牢里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宇文达肯定会趁机夺权,但魏国的保皇派必然反扑极力阻挠他,两方斗来斗去只会让慕容迟渔翁得利。
宇文达护魏国护了小半辈子,最后却要亲眼见证魏国因他而亡,汤桑一下子良心痛了,在稻草上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