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外,身形高大的男人依靠在树上,看着不远处被一群孩童围着放风筝的女子,眼里满是柔情。
“姐姐,你该跑快点。”
“就是,风筝本来可以飞的很高的。”
一群孩子围着她叽叽喳喳,她脸上却没有不耐烦,“飞太高牵不住,这样就很好。”
要是他们有了孩子,她一定是个很温柔的母亲。
对于未来过于美好的幻想让宇文达失神,可现实的残忍又让他痛苦不已。
“将军。”
汤桑把风筝给了那群孩子,走到了他身边,温声道:“将军,你不开心吗?”
宇文达眼里藏着复杂的情绪,摇头,“没有,只是在想或许该回去了。”
女子的眸子清透,宇文达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将军那我们回去吧,能陪我出来那么久,我已经很开心了。”
宇文达手指微动,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接下来几天,我可能会很忙,晚上不用等我,不用担忧我。”
这五天是他放纵自己逃避现实,剩下十天他该好好谋划了。
“是因为陪我出来,让将军的公务挤压的太多了吗?”女子如蝶翼的睫毛微颤,粉唇紧抿,似乎有些内疚。
宇文达将她轻揽过来,柔声道:“别瞎想,跟你没有关系。”
两人轻装出行,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出游,回来时也悄无声息。
宇文达说这段时间会忙,汤桑没想到他是真的忙,天不亮就不见人影,回来时已是半夜。
由于魏王那次来袭,汤桑经常半夜惊醒,宇文达不放心她一个人,让她睡在了自己的床上,而他则在屋里另支起一个小床,于她只隔了一个屏风。
宇文达的忙不太正常,汤桑本来想等宇文达回来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自己熬不住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汤桑感觉自己被抱住了,那人也不知轻重,仿佛要她揉进骨血。
可这人气息熟悉,让汤桑生不起防备。
“将军?”汤桑睡眼朦胧,揉了揉眼睛。
“抱歉,把你吵醒了。”宇文达声音微哑,虽是这样说,手里的力道一直没松。
他知道自己的动作可能会吵醒桑儿,可是他控制不住了,他要疯了,要崩溃了。
现实的阻力远远比他想象的要大,他真的很怕自己护不住他的桑儿,只有紧紧抱着她才能给她一丝慰藉。
屋里很黑,没有烛火,只有一些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汤桑借着这月光竟然看到宇文达眼角的晶莹,她有些惊愕,想再仔细看一眼却已经消失了。
“睡吧。”宇文达声音有些沧桑。
汤桑沉默了。
等到第二日清晨醒来,身边依旧空无一人。
汤桑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饭,宇文达估计要和魏王闹翻了。
她捏着腰间挂的香囊,里面装的就是慕容迟给她的那块墨玉,她怕慕容迟手下的人打扰她的计划,就将它藏了起来,所以才没有和慕容迟安排的线人联系上。
现在看来是时候了。
汤桑把香囊拆开,将那墨玉挂在了腰上。
碰——
陶潇唰的一下将门推开,她脸色难看极了。
上次见面她还浑身上下打扮的异常讲究,这次竟然直接披着头发,发髻都没有梳。
“陶夫人,将军说过不让你来打扰小桑姑娘的。”汤桑身边的小桃怯怯的说道。
陶潇没有理小桃,她死死盯着汤桑,“你竟然还在吃饭?你竟然还有心情吃饭?”
汤桑满脸疑惑,这人也太莫名其妙。
陶潇看着她这副无辜的样子,一下子被激怒,上去直接掀翻了汤桑的餐桌。
汤汤水水洒了一地,碗盘尽数摔碎。
她的动作突然,汤桑和小桃都被吓了一跳。
陶潇眼睛充满着恨意,“你这个祸害,你非要害死将军才满意吗?”
他父亲偷偷告诉她,将军竟然在准备造反,这几天日夜不休,招贤纳士,在军中操练,拉拢人心。
她没有想到将军竟然为了一个舞姬去造反。
自古以来,造反谋逆的人少有善终,她如何能看着将军走向一条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