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回荡在空荡的走廊中,照明的白炽灯被全部切成两半,化作一地的玻璃渣。
一身西装的男人顾不得自己昂贵的皮靴底已经被刺成了筛子,狼狈的在这条似乎怎么也跑不到尽头的走廊逃窜着。而在他的身后另一対像悠闲地散步的脚步与他的焦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人感觉他的意识像是被某种难以言述的魔法或者巫术支配着,甚至连自己在这这条他办公室门口的走廊跑了多久都不知道。他能知道的只有自己的腿在止不住的发抖,但求生的本能促使他一直向前跑去。
终于,当他意识到自己的面前有门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摸到门的把手了。
以前他很多次推开这扇门,不对,以前他可不会做如此粗俗无礼的动作,门会在进入他的视线之前被他的小弟打开,门外等待他的永远都是第七协会生产的品牌红毯,和递到嘴边的雪茄。但无论哪次打开这扇门,他从未感觉这扇门是如此的亲切和吸引人,门外名为自由的香甜的气息蔓延到了他的鼻尖,任何尼古丁和协会的致幻药物都胜不过此刻味道的万分之一,只要他轻轻一推……
幻想只持续了一瞬,他的小腿突然被踹了一脚,本来就腿软的他直接跪了下来,眼中的余光里映出了一抹银白的刀光。
男人没有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盯着门上反光映出的消瘦人影。
他的反光是一抹血红的颜色,那就像是凝成实质的恐惧,把他的面部,身体轮廓的特征一一遮蔽。
他身后的这个冷血的刽子手追了他半天一句话都没说过,甚至没有恶趣味的挑衅和变态特有的话痨,他只是从正门走了进来,没有张望,没有迟疑。那被红色的晶体覆盖的长刀就轻描淡写的划过了他重金聘来的保镖然后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他来到了这里。
男人无法理解他的目的与用意——滔天的恐惧压迫着他的心脏,体液反反复复的分泌和凝滞让他失去了原有的判断力。不过在生死关头前,他还是记得起那套威逼利诱的老套手段。
“你需要什么?我觉得我们可以商量一下。”男人强压着恐惧,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
那个消瘦的人影却没有开口,而是一脚将他踹在了门上。男人这才发现那扇门其实早就被死死的锁住了,他早就深深陷入了对方仅仅一人的包围圈,他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
“疯子……“男人在心底骂了几句,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阵阵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男人没听出来那是什么东西,但从那嘈杂的电流声判断似乎是什么老式录音器启动的声音。
“咳咳,晚上好,伙计,既然你听到了这段录音,想必我们的猎人小朋友已经把这份小小的惊喜送到了你那里,希望你没有太过惊讶。”录音器里传来的苍老声音让男人的心凉了半截。
“他们雇你花了多少钱?我可以给更多。“男人抑制不住颤抖,那股改变着他情绪的力量依然在生效。
“他的实力可真是叫我欣赏,手段也很不一般,还记得上一个背叛帮派的人下场如何么?啧啧,连我都有点怜悯他了,也有点怜悯你。不过有人告诉我,活人比死人更值得怜悯,尤其是明明活着却注定马上要死的人。所以,你的死相我就不看啦,那太残忍。”音频结束了,很简短,恰似死亡的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