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谁要出首?若是有用,咱家不仅不会治他的罪,还要好好地赏他!”汪直被刘大夏搞得憋一肚子火,现在总算找到发泄的机会了。
赵通看着马进良,一脸的不甘,自己费了这么大力气却一无所获,他跑去抄个家就遇到有人出首,这次的风头全被他得去了,看来往后一段时间自己都得好好巴结他了。
“刘家的家生子,当年跟着刘大夏之父一起进京的,他出首刘家背地里泛海为利,并私造军器!甚至连账本都拿出来了!”马进良像献宝一样把账本双手递给汪直!
“狗贼,怎敢如此污蔑于我!”刘大夏气急之下,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文人最要名声,他刚才能忍受诸般酷刑,就是想着哪怕死了也能名留青史,后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士林的尊崇。
可现在,要是汪直给自己扣上走私出海的罪名,那他阻止朝廷下西洋,不就成了为自己谋取私利么?那他的名声就彻底坏了,后人也很难被士林所接纳了。
而且听马进良的意思,这事还牵扯到刘大夏去世没几年的父亲,这让一贯孝顺的刘大夏如何能忍?
马进良呵呵笑了两声,看刘大夏就像是看死人一样,证据如此确凿,刘大夏基本上是死定了。
“督公,您看这几页!”他一边帮汪直翻账册,一边汇报道,“刘大夏之父刘仁宅正统六年任浙江道御史,在此期间勾结当地豪商谋划出海,其后不管他回乡守墓还是前往广西任职,这门生意都没断过。”
刘仁宅的经历也堪称传奇,八岁就能日诵数千言,十五能文,二十五岁考中举人,入国子监就读。
正统年间,担任江西瑞昌知县,当时遇到数千流民要造反,刘仁宅匹马入山说服他们归顺。
刘大夏就出生在他担任瑞昌知县的时候,刘仁宅知县任满进京,同为湖广人的内阁首辅杨溥见他神气秀爽、强记过人,而奇之,说,“这孩子说不定将来能达到我的位置。”为之定名大夏,以族女许之。
刘大夏敢藏匿图册是有依仗的,他跟前首辅是姻亲,老师是状元、吏部右侍郎,朝堂上还有湖广同乡守望相助,要是换成一般官员,哪有这个胆子?
因为政绩卓异,刘仁宅升任浙江道御史,上任后没多久,母亲去世便回家结庐守孝三年,之后担任了一段时间广西按察副使便辞官归乡了。
所以从履历上来看,马进良说的话倒也有那么一丝可能。
“先父清廉,当年广西土司使人奉千金为寿礼而不受!又岂会做此勾当?”刚才挨打的时候,刘大夏一直咬紧牙关不说话,现在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呵呵,从账本上来看,你们出海一次盈余动辄数万,区区千金又怎么入得了你们刘家的眼呢?”马进良指着账册上的条目说道。